許久,一陣輕微卻極具壓迫感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節奏不緊不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永劫的心上。永劫的瞳孔瞬間一縮,全身肌肉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樓梯轉角處。
他微微下蹲,膝蓋彎曲,重心下沉,雙手自然垂在身側,手指不時微微顫動,隨時準備發動攻擊或應對突發狀況。
一個修長的身影終於從樓梯轉角緩緩走出,恰好逆光而行,強烈的光線勾勒出她的輪廓,卻讓永劫難以看清麵容。
“我的好二哥,沒想到你真敢來。”
清脆的女聲中裹挾著濃烈的嘲諷,在昏暗、滿是塵土的空間裡回蕩,聲音碰撞著牆壁,發出陣陣回響。
隨著女子一步步走近,從窗外斜射進來的日光逐漸照亮了她的模樣——正是雪怪小隊口中的二姐。她身著一件款式硬朗的雪白色風衣,儘管上麵布滿劃痕與汙漬,卻被打理得十分整潔,衣角在微風中輕輕擺動。腰間左右兩側彆著兩把手槍,槍身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背上還背著一杆修長的狙擊槍,槍身的紋路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一頭烏黑的長發紮成馬尾,隨著步伐輕盈晃動,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她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能凍結周圍的空氣,可在這冰冷之下,又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複雜情緒,有憤怒,有委屈,還有一絲迷茫。
“小妹,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牽扯進整合運動?”
永劫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中滿是不解與關切,他心急如焚,向前跨出一大步,腳下的碎石被踩得嘎吱作響,
“砰!”
還沒等永劫再往前邁出一步,女子的動作快如閃電,瞬間拔出手槍,槍口噴出一道熾熱的火光。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驟然在死寂的空間裡爆開,聲浪撞擊著四周斑駁的牆壁,回音經久不散。
子彈裹挾著尖銳的呼嘯,直直地射向地麵,在永劫前方不遠處的土地上炸開,激起一片碎石與塵土。
“我可沒允許你可以上前。”
女子的聲音冷若冰霜,手中的槍仍保持著射擊的姿勢,槍口還冒著嫋嫋青煙,眼神裡透著一股決絕與警惕。
“小妹,你………”
永劫猛地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與痛心,張開的嘴唇僵在半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那次事變過後,我就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是大姊她們收留了我。”
女子緩緩開口,聲音微微顫抖,眼中的冰冷逐漸被回憶取代。
“沒有大姊她們,我可能早就凍死在烏薩斯的凍原上了,屍體都要被風雪掩埋。”
說著,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扣在扳機上的指節泛白。
兩人對峙的空間瞬間被死寂籠罩,永劫望著小妹,喉嚨像被堵住般,半晌說不出話。
“我沒有要責怪你和大姐大的意思,畢竟你們當時都不在場,這些我都理解。”
小妹語調冰冷,目光如霜,刻意與永劫拉開距離。
“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們還………”
永劫向前半步,眼中滿是期待,試圖挽回這份疏離的親情。
“回哪裡?那個羅德島嗎?”
小妹冷笑一聲,笑聲在昏暗的樓道裡回蕩,透著無儘嘲諷。
“它已經變了,自從陛下死了後,那裡就不再是原來那個溫馨的地方了。”
“小……”
永劫剛要脫口而出親昵的稱呼,卻被小妹硬生生打斷。
“叫我魅影。”
小妹眼神一凜,聲音愈發冰冷,像一把鋒利的刀。
“好好好,那魅影你究竟想乾什麼?”
永劫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急切,雙手不自覺攥緊。
“我是整合運動的人,你是羅德島的人,我們的立場並不相同,而我要堅守自己的隊伍。”
魅影邊說邊默默掏出一個遙控器,毫不猶豫地按下。
“你那麼想讓我回去,就跟我打一場!”話剛落音,“轟轟轟!”
劇烈的轟鳴聲瞬間響起,整棟大樓開始劇烈搖晃,天花板上的灰塵如雪花般簌簌落下,四周牆壁出現一道道裂痕,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永劫迅速側身一閃,躲開掉落的碎石,目光緊緊盯著魅影,大聲喊道。
“小妹,彆衝動!我們沒必要兵戎相見!”
可回應他的,隻有大樓崩塌的聲響和魅影冰冷的眼神。隨著爆炸餘波襲來,魅影的身影在飛揚的塵土中若隱若現,似是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一場生死較量一觸即發。
“想讓我回去,就好好地給我打一場!”
魅影聲如寒霜,身形如鬼魅般陡然一轉,反手如閃電般抽出背後的狙擊槍。她動作嫻熟,修長的手指如靈動的蛇,利落地拉動槍栓,“哢嗒”一聲,子彈上膛的金屬脆響,像一記重錘,在死寂的空間裡轟然炸開。
“今天,你要麼把我打服,我跟你回去;要麼你就眼睜睜看著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