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希將報告整齊疊好,壓在操作台最深處。
“把她的能力鍛造成可控的武器,同時教會她用人類的意誌握住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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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按住pith的肩膀,力度大得近乎懲罰。
“你以為‘保護’是給她裹上羽絨被?真正的保護,是讓她在麵對任何天災時,都能站在羅德島的最前線,用這雙被詛咒的手,為其他人撐起一片不會凍結的天空。”
窗外突然掠過一道冰藍色的光影——是迷迭香在訓練場上練習新術式。pith透過玻璃窗望去,看見少女的長發被寒風吹起,每一根發絲上都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卻在陽光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她忽然想起檔案裡的一句話。
“源石技藝的本質不是祝福或詛咒,而是使用者的選擇。”
“下周讓她加入攻堅隊。”
凱爾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白大褂在身後揚起淩厲的弧度。
“你負責監督她的心理輔導。記住——”
她在陰影中頓住腳步。
“我們不是在製造兵器,而是在鍛造一把能劈開黑暗的鑰匙。至於這把鑰匙最終打開的是牢籠還是寶庫......”
她的嘴角泛起極淺的弧度。
“取決於我們現在種下的因。”
pith的脊背緊緊抵著泛著冷光的醫療艙壁,金屬牆麵的寒意透過單薄的製服滲入骨髓,卻不及她眼底翻湧的驚濤駭浪。她的指尖如痙攣般死死摳住袖口那片暗紅的源石試劑汙漬,乾涸的結晶在慘白的皮膚映襯下,宛如一道永不結痂的傷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凱爾希,你眼底的決意就像深潭下的暗礁,任誰都無法撼動半分。”
她突然輕笑出聲,那笑聲卻比哭還難聽,帶著鐵鏽般的苦澀。
“可我的心,早被疑慮啃噬成了篩子,那些窟窿裡漏出的,全是見不得光的恐懼——誰能擔保我們不會在迷霧裡墜入萬丈深淵?誰又能真正托舉起這足以壓垮整片大地的責任?”
凱爾希的白大褂在凝滯的空氣中劃出一道肅穆的弧,每一步都像重錘敲擊在pith繃緊的神經上。當她的手掌覆上pith顫抖的肩頭時,那溫度仿佛帶著火山熔岩的灼熱,瞬間驅散了縈繞在四周的寒意。
“看著我。”
凱爾希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遠古的戰鼓在胸腔裡轟鳴。
“你、我,還有每一位在羅德島旗幟下並肩作戰的乾員,都是撐起方舟的鋼鐵骨架。隻要我的脈搏還在跳動,隻要這麵染血的旗幟還能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就算前方是被源石腐蝕的煉獄,我們也能生生踏出一條通往黎明的血路!”
窗外,羅德島正闖入一片詭譎的源石粉塵風暴。紫色的顆粒如被囚禁的幽靈,在猩紅的閃電照耀下瘋狂起舞,時而凝聚成猙獰的巨獸,時而又散作漫天的毒霧。
凱爾希的指尖緩緩劃過結滿霜花的舷窗,玻璃表麵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在她的皮膚上烙下細小的冰晶。
“戰爭從來不是孩童手中的萬花筒,容不得半點天真的幻想。”
她的聲音冷得能凍結時間。
“它是吞噬生命的無底深淵,是將靈魂碾成齏粉的絞肉機。用溫情去澆灌這朵惡之花,就如同給餓狼遞上羔羊,隻會讓更多無辜的生命淪為祭壇上的祭品。”
說到這裡,凱爾希的瞳孔突然泛起溫柔的漣漪,仿佛憶起了某些珍貴的畫麵。她的目光穿過冰冷的金屬艙壁,投向遠方。
“阿米婭和迷迭香......她們是刺破永夜的晨曦,是點燃絕望的火種。羅德島的每一位乾員,都是守護這簇火苗的堅盾。在戰場上,她們更是能斬斷命運枷鎖的雙刃劍,劍鋒所指,連死神都要退避三舍。”
金屬門鎖發出刺耳的嗡鳴,艙門緩緩開啟,猩紅的警報燈光如潮水般湧入。凱爾希在光影交錯間駐足,她的輪廓被染成血色,卻難掩眼中那抹罕見的柔光。
“pith,”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像母親安撫受驚的孩子。
“相信她們,就是相信我們用血淚鑄就的信念,相信羅德島在廢墟中崛起的奇跡。當我們的心凝聚成一團火,還有什麼黑暗不能驅散?還有什麼絕境不能突破?”
隨著艙門緩緩閉合,凱爾希的身影消失在血色的光影中。pith呆立原地,耳畔還回蕩著那些振聾發聵的話語,而窗外的源石風暴仍在肆虐,紫色的幽靈們仿佛在為這場對話奏響激昂的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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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冬天,我見過好幾次。雪落到地上,一瞬就成了赤紅色。躺著的,坐著的,到處都是。我辨不清他們的臉,也不想看。臉上挺涼,胸口也是,握刀的手倒是熱的。
——赤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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