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德拉克的肉體也沒可能承受這把劍的鋒利。”
她歪頭看向陳暉潔顫抖的劍尖,瞳孔裡翻湧的猩紅幾乎要滴下來。
“我做不了她不想做的事情。那麼,塔露拉還能繼續活下去嗎?”
“你想都彆想!”
陳咬碎後槽牙,劍尖在對方頸側皮膚犁出細痕,卻在觸及那雙眼燃燒著自毀欲的瞳孔時徹底僵住。
“塔露拉”突然發出咯咯怪笑,斷刃在脖頸間劃出危險的弧度。
“她心底的絕望,無法擺脫的恥辱,是否足夠濃鬱,濃鬱到讓她想要——自儘?”
焦土之上,阿米婭踏著破碎的源石結晶向前,身後殘破的披風獵獵作響,沾滿血汙的指尖微微發顫。她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憤怒與悲憫的火焰,直直逼視著被黑蛇纏繞的“塔露拉”。
“科西切!你在塔露拉小姐靈魂上刻下的每一道傷痕,都將成為你無法洗脫的罪孽!
不管你是不是隻是她身上的一個影子,或者是她蘇醒的一個障礙,還是說你就是她的另一麵......無論塔露拉犯了多少錯,你都不可能是對的。”
黑蛇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鱗片摩擦間迸濺出幽藍的火花,猩紅的豎瞳如同兩團永不熄滅的業火。
“我隻是在“教育”她。我那些所謂的堅持,最終成了縛住自己的鎖鏈。當你們見識到這世間真正的混沌與瘋狂,才會懂得痛苦從來不是懲罰,而是覺醒的代價!”
它的蛇尾突然掃過滿地殘骸。
“我的失敗源自我依然還存在的堅持。等你們遇到沒有堅持的人就會了解到,痛苦這個詞彙裡,到底包含多少東西。就像她那些可悲的成為了她犧牲品的烏薩斯戰士們,也隻是她腳下的堅實道路。這些感染者,這些可悲的感染者,明明是該發揮它們那世俗不容的價值的感染者們......現在也浪費了。即使是我也隻是她腳下的路。如果我成功殺了你的話,‘妹妹’......之後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
蛇首猛地轉向陳,蛇信吞吐間噴出帶著腐臭的氣息。
“黑蛇也好,塔露拉也罷,不過是一體兩麵。”
它又將目光投向陳暉潔,發出尖銳的怪笑,扭曲的麵容在陰影中顯得猙獰可怖。
“你可以說我們是黑蛇,也可以說,我就是塔露拉。陳暉潔呀,陳暉潔。塔露拉與我也隻是各式父女中的其中一種罷了。也許魏彥吾與我也很像。”
陳暉潔的赤霄劍狠狠劈進地麵,迸裂的碎石混著火星濺上她染血的甲胄。
"魏彥吾會用龍脊為女兒撐起整片天!你這種把靈魂當祭品的蛀蟲,也配談血脈親情?!"
劍身劇烈震顫,符文藍光如怒龍般在焦土上蜿蜒遊走。
"等等......不能用暴力喚醒她......"
阿米婭的指尖剛凝起源石光鏈,就被"塔露拉"周身翻湧的黑霧燙得縮回。黑蛇的嗤笑如鏽鐵摩擦,震得"塔露拉"喉間溢出血沫。
"太晚了,小魔王。有些黑暗一旦紮根,就連陽光都會變成燃料。我不會讓我的秘密被你們拿下。"
"科西切,你想殺死陳小姐,是因為你想徹底殺死塔露拉!"
阿米婭突然踏碎腳下的源石結晶,光盾在掌心爆發出刺目雷光。她的聲音穿透硫磺濃煙,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在熔岩上。
"現在,你做不到了。我們喚起的她的記憶,已經在她腦海中回蕩了足夠長的時間。她沒辦法再忍受了。塔露拉小姐!請你記住......請你回想起來你自己是誰!"
少女張開雙臂的瞬間,源石技藝如銀河傾瀉般湧向"塔露拉"。
"塔露拉小姐!請記住霜星冰槍折斷時的脆響,請記住浮士德箭羽穿透迷霧的弧度,請記住所有跟著你踏碎寒冬的感染者戰士——你才是那個第一個用胸膛擋住源石炮彈的人!難道你真要像斷線傀儡一樣,死在自己最憎恨的囚籠裡?!"
她的聲線陡然撕裂,帶著哭腔卻字字千鈞。
"無論是怎樣的犧牲,如果是你的話......你才會是那個想第一個去為了他們犧牲的人不是嗎!想一想霜星,想一想浮士德......想一想所有相信你的戰士,以及想一想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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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就這樣被我們取走生命嗎......!以這副任人擺弄的身體死去,你不會心甘情願的!如果你要是感到悔恨,要是會因此感到罪惡,也應該作為你自己,而不是一個詛咒的承載體,一個遠古邪惡的受害者來承擔......!
哪怕你想要死去,你也得作為塔露拉而死!作為那個想要改變雪原,改變感染者命運的塔露拉而死!"
焦土在源石技藝的共鳴下簌簌震顫,阿米婭發梢的結晶亮起太陽般的光芒。
"塔露拉小姐,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為了事業成功才去為了感染者而戰的......哪怕失敗了那也沒有關係!你這麼做,是因為你認為這麼做是對的!"
她的淚水混著血汙砸在地麵,卻死死盯著"塔露拉"眼中掙紮的猩紅。
"所以,無論我們麵對的是怎麼樣的人、怎麼樣的大地......我們不都是會走下去,走到我們真的能夠倒下為止嗎!你不就是這樣堅定的人嗎......你所認識的,不都是那樣堅定的人嗎!"
陳的玄色警服在彌漫的硫磺味中獵獵作響,她一步步踏過熔岩冷卻後形成的裂痕,長靴碾碎焦石的脆響與赤霄劍的清越鳴響交織在一起。
"塔露拉,你曾以燎原之火劈開礦場的黑暗,如今卻要向一條寄生蟲彎下脊梁?"
話音落下的瞬間,劍脊上的符文猛然爆發出幽藍電光,在"塔露拉"的瞳孔裡投下顫動的光紋。
"你就甘心這樣結束?這是我認識的塔露拉嗎?你這樣也配做......感染者的領袖嗎!"
"塔露拉"周身翻湧的黑霧突然變得劇烈起來,鎏金紋路的皮膚下,青灰色的掙紮痕跡若隱若現。當陳的質問與阿米婭的呼喚交織在一起時,她掐著脖頸的手指猛地鬆開,那把濺血的斷刃"哐當"一聲墜落在地。緊接著,一道被黑蛇壓製許久的聲音,終於從她的喉間擠了出來。
"......我不配。"
這聲沙啞的呢喃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陳暉潔的心上,讓她握劍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手中的赤霄劍險些脫手。阿米婭掌心的源石光盾驟然明滅不定,她的耳朵因震驚而向後抿成了直線,口中喃喃道。
"難道......說......塔露拉小姐......!"
陰影之中,陳前輩垂在身後的手突然緊緊攥起。那張浸透了龍血的符紙在她的掌心泛起幽幽微光,符文如同活物一般,順著她的腕骨向上攀爬。
她目光銳利地凝視著"塔露拉"眼中交替閃現的猩紅與清明,玄色袖擺下的符紙已然蓄滿了雷霆之力,隻等某個恰當的時機,便要撕裂這具軀殼裡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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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島有這麼多厲害的人,還有像博士這樣聰明的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也要乾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至少在我死之前要做到!呃——還是先好好活著?說的也是啊哈哈......
——賈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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