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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部的白熾燈管滋滋作響,在凱利上尉的臉上投下青白的光影。他攥著加密通訊器的手掌沁出冷汗,金屬外殼被捂得發燙。
“您的意思是......要對他執行槍決?”
喉嚨像被硝煙嗆住,每個字都艱難地擠出來。
窗外的警報器突然尖嘯,驚得他肩膀猛地一顫。通訊器裡沙沙的電流聲格外刺耳,仿佛要鑽進他的耳膜。
“非這樣不可嗎?”
他踉蹌著扶住桌邊的作戰沙盤,指尖深深陷進代表雷區的紅漆木樁。
“達米安他......不,我是說巴裡,他從小是個老實孩子,我向您保證,他頂多就是誤入歧途......”
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消散在通風口的轟鳴聲裡。
沉默如同凝固的瀝青,將整個房間填滿。凱利上尉癱坐在折疊椅上,頭無力地靠在布滿彈孔的鐵皮牆上。作戰地圖上,用紅筆圈出的三號倉庫像一道猙獰的傷口——此刻,巴裡正被關在那裡。記憶不受控地翻湧:新兵訓練時,那個總把“隊長我幫你”掛在嘴邊的年輕人,此刻卻成了通敵名單上的頭號人物。
“......您說得對。”
他突然挺直脊背,軍裝肩章上的銀星隨著動作微微搖晃。伸手去夠桌上的鋼筆時,袖口露出道新鮮的擦傷——那是今早押解巴裡時,對方掙紮留下的。
“是我逾越了。請放心,三小時內完成處置。
是,那些倫蒂尼姆來的人還在這裡......我明白了。我會吩咐下去的,長官。請您放心。我時刻記得,我首先是一名......維多利亞士兵。”
掛斷通訊的瞬間,凱利上尉盯著通訊器的黑屏發怔。遠處傳來裝甲車碾過碎石路的轟鳴,他緩緩摘下軍帽,露出鬢角新添的白發。當指尖撫過帽簷上的維多利亞徽章時,窗外的探照燈恰好掃過他的臉,照見那雙泛紅的眼睛,還有緊咬到發白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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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場的鐵架上鏽跡斑駁,風笛單腳支地晃悠著,百無聊賴地看著遠處雲層壓境。號角又一次低頭查看腕表,表盤的冷光映在她緊繃的下頜線上,風笛咧嘴一笑,尾巴懶洋洋地掃過身旁的碎石堆。
“唉,隊長,你又在看時間了。”
“任務隨時可能下達。”
號角頭也不抬,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盾牌邊緣的磨損處。
“不像某人,還能抽空對著空氣發呆。”
“哪是發呆!”
風笛突然湊到號角跟前,眼睛亮晶晶的。
“隊長,老實說,我在想那個倉庫裡的菲林。我還蠻喜歡他唱的歌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象了一下,這首歌很適合邊開拖拉機邊唱。”
她突然扯開嗓子,手舞足蹈地唱起來。
“冬眠的山馱著成群的牧獸~”
粗獷的歌聲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泥地裡的靴子重重跺出悶響。
遠處崗哨傳來一聲金屬碰撞聲。戴著鋼盔的維多利亞士兵猛地轉身,麵罩縫隙裡透出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矢,他攥緊長槍的指節泛白,槍托狠狠砸在地麵。
“......”
“他在瞪我欸!”
風笛縮了縮脖子,尾巴不安地卷住自己的小腿。
“難道是我跑調跑到萊塔尼亞去了?”
號角揉著太陽穴,迷彩服下的肩膀繃得筆直。
“原句是‘馱著歸家的牧群’,你把羊駝聽成怪獸了?”
“啊?”
風笛原地轉了個圈,朝著旁邊路過的小丘郡士兵喊道。
“兄弟!你知道正確歌詞是‘房子’還是‘翻土機’?”
“夠了!”
維多利亞士兵大步衝來,鎧甲碰撞聲混著壓抑的怒吼。
“這裡是軍營,不是戲班子!收起你那些叛黨的靡靡之音!”
“叛黨?”
風笛歪著頭,耳朵困惑地耷拉下來。
“我就覺得調子好聽......”
“裝什麼糊塗!”
士兵的長槍幾乎抵住她胸口。
“瓦伊凡,彆拿你的天真當擋箭牌!”
千鈞一發之際,號角猛地橫身擋在兩人中間,盾牌與長槍相撞迸出火星。她回頭看向風笛,平日裡溫和的琥珀色眼眸此刻結滿寒霜。
“風笛!”
這聲冷喝讓風笛渾身一僵,尾巴瞬間貼緊地麵,像犯錯的幼犬般垂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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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斷推移,如果你在這段旅程中沒有進步,你的歲月就會像枯老的樹木那樣腐朽,失去重新迎接春天的能力。新年快樂,博士,不要忘記自己的目標。
——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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