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盯著阿米婭緊繃的側臉,喉間溢出一聲冷笑,語氣裡滿是嘲弄。
“可惜,你還是太稚嫩了......對付我們,光有堅定可不夠。”
他緩緩抬眼,目光越過阿米婭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陰惻的弧度,聲音裡藏著陷阱觸發的得意。
“在動手之前,你應該先看一眼身後——你的‘同伴’,已經來了。”
阿米婭心頭一緊,猛地轉頭,隻見費斯特和洛洛正站在帳篷門口,臉色煞白。費斯特手裡還攥著那把缺口扳手,此刻卻僵在原地,眼神裡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阿米婭小姐?!你、你這是在乾什麼?”
他快步衝過來,目光落在抵在比爾咽喉的黑色鋒刃上,聲音都在發顫。
“你你你......你要殺老比爾嗎?他剛從鬼門關爬回來,連傷都沒好利索啊!你怎麼能對自己人動手?”
“不,不是的......”
阿米婭慌忙想收回鋒刃,可掌心的源石能量卻像是被什麼牽製住,竟一時無法收回。她急得眼眶發紅,想解釋眼前的比爾是假的,卻不知該從何說起——總不能說“比爾的身體裡藏著另一個薩卡茲的靈魂”,這話聽起來太過荒誕,恐怕沒人會信。
費斯特盯著阿米婭遲遲沒有收回的手,又看了看“比爾”脖頸處的寒光,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再說話,隻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神裡滿是失望與困惑。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克洛維希婭和博士並肩走了進來。克洛維希婭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場景,眉頭緊緊皺起,轉頭看向博士,語氣裡帶著幾分審視。
“博士,你讓我帶行動隊的人來這裡,不僅僅是想讓我看到阿米婭對傷員動手這一幕吧?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博士沒有理會混亂的場麵,目光直直落在“比爾”身上,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已經見到了‘叛徒’——那個把自救軍聯絡點泄露給薩卡茲,還在我們身邊裝了這麼久的內鬼。”
克洛維希婭的瞳孔驟然收縮,她下意識看向阿米婭,又很快搖頭否定——阿米婭不可能背叛羅德島,更不可能背叛自救軍。她的目光緩緩移到“比爾”身上,語氣裡帶著難以置信的凝重。
“你指的肯定不是阿米婭。那麼,是比爾?是我們從工廠裡救回來的老比爾?”
“比爾”突然掙紮起來,脖頸在無光鋒刃下微微滑動,滲出細密的血珠。他目光死死鎖住門口的洛洛,聲音裡滿是刻意裝出的脆弱與哀求。
“洛洛......洛洛,快救救我!阿米婭小姐她誤會了,我沒有背叛大家,我怎麼可能害你們啊!”
他咳了兩聲,胸口的繃帶被牽扯得微微泛紅,語氣愈發悲切。
“我寧願自己死在薩卡茲的刀下......也不會傷害你,不會傷害行動隊的任何一個人!我們不是一起扛過槍、一起躲過大火的兄弟嗎?”
阿米婭的指尖微微發顫,鋒刃卻沒有絲毫鬆動。她看著洛洛一步步往前挪,連忙出聲阻攔,聲音裡帶著急切的警示。
“......彆靠近他!我現在還沒辦法完全控製住他的源石波動,不,沒人了解他源石技藝的全貌——他能模仿比爾的聲音、神態,甚至可能模仿比爾的記憶。”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裡滿是凝重。
“他說的每一句話......還有他現在這副模樣,都很危險。靠近他,隻會讓你陷入陷阱。”
洛洛的腳步頓在原地,她看看“比爾”哀求的臉,又看看阿米婭緊繃的神情,聲音裡滿是迷茫與痛苦。
“阿米婭小姐......我能相信你嗎?昨夜在城西的廢墟裡,你還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你幫我擋過薩卡茲的箭,你說羅德島是來幫我們守護倫蒂尼姆的,是我們的朋友。”
“但是......”
她的聲音哽咽了,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你現在的表情讓我害怕。我總覺得我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眼神——那種明明很痛苦,卻又不得不硬下心腸的樣子。”
洛洛猛地想起什麼,瞳孔驟然收縮。
“對了!是之前薩卡茲屠村的時候,那些劊子手也有過類似的表情!你在為你即將造成的傷痛而難過,可你還是要動手!”
她突然提高聲音,帶著崩潰的嘶吼。
“既然如此,你......你們為什麼還要動手?!為什麼非要認定比爾是叛徒?”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沾滿灰塵的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指著“比爾”,聲音裡滿是絕望的控訴。
“她......那些薩卡茲已經在我麵前奪走了我的父親,把他的屍體吊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上!你現在還要再一次把家人從我身邊帶走嗎?比爾是我在行動隊裡唯一的親人了啊!”
阿米婭看著洛洛崩潰的模樣,心像被針紮一樣疼。她緩緩收回抵在“比爾”咽喉的鋒刃,卻沒有散去周圍的黑色能量網,聲音裡滿是歉疚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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