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氣息愈發濃重,地麵上凝結的血漬在幽綠的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仿佛一張張扭曲的鬼臉。赦罪師突然轉頭看向吱呀作響的鐵門,黑袍下的身體微微前傾,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野獸。
“沒想到你回來得這麼遲,大君。”
他的聲音從兜帽深處飄出,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在死寂的室內蕩起陣陣寒意。
鐵門轟然炸裂,飛濺的木屑與碎石在地麵上撞出悶響。血魔大君周身纏繞著濃烈的血腥氣,宛如從屍山血海中爬出的惡鬼。暗紅長袍上凝結的血痂層層疊疊,在燭光下泛著黑紫色的幽光,獠牙間滴落的血珠砸在地麵,瞬間蒸騰起一縷縷白煙。他猩紅的豎瞳掃過赦罪師,鼻腔中發出一聲充滿不屑的冷哼。
“......嗬。”
赦罪師緩緩踱步上前,袍角掃過地麵的血漬,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跡。
“你似乎有一些......疲憊。”
他故意拉長語調,兜帽下閃爍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在血魔大君身上來回遊走,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線。
血魔大君突然暴喝一聲,利爪狠狠插進身旁的石柱。堅硬的岩石瞬間崩裂,碎石如子彈般飛濺,在牆麵砸出密密麻麻的坑洞。
“赦罪師,你沒告訴我,女妖也去了那裡。”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胸腔裡仿佛藏著一頭咆哮的巨獸,每一個字都裹挾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怒火。
“啊......我還以為你會猜到。”
赦罪師發出一陣陰森的怪笑,枯瘦的雙手在袖中緩緩握緊,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的笑聲像是夜梟的嘶鳴,刺耳又令人毛骨悚然。
血魔大君猛地欺身上前,腥風撲麵而來,幾乎要將赦罪師籠罩。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甩動的披風帶起一陣血雨。
“女妖有時候真比食腐者還難纏。那小家夥的天賦也有些驚人......”
他伸出猩紅的舌頭,緩緩舔過獠牙,眼中殺意翻湧,宛如沸騰的血海。
“不過,再有下次的話,我會把他的舌頭裝在水晶匣裡,作為給他母親的賀禮。”
赦罪師不慌不忙地向後仰去,身體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堪堪避開那股腥風。他的聲音變得冰冷而尖銳。
“攝政王殿下和食腐者之王不會喜歡你的這個計劃,大君。”話語中帶著赤裸裸的警告,像是在提醒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那他們就不該知道。”
血魔大君猛地轉身,長袍掃過地麵,帶起一片血霧。他摩挲著利爪,指甲縫裡殘留的皮肉還在微微顫動。
“還有曼弗雷德......他竟敢在我頭頂啟動那些城牆上的小玩具。”
他低頭看著滿身塵土,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
“我這一身塵土,一半都是因為他。或許我也應當給他一些教訓。”
殺意幾乎凝成實質,在密室內肆意蔓延。
赦罪師緩步走到他身後,黑袍下的身影如同一條潛伏的毒蛇。
“我理解你的惱怒,大君。”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帶著蠱惑人心的韻律。
“這樣吧,作為對這次情報缺漏的小小補償,我會向攝政王建議,將追捕‘魔王’的任務交到你手上。”
說完,他靜靜地立在原地,等待著血魔大君的反應,密室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在黑暗中交織。
密室內彌漫著腐肉與血腥混合的惡臭,幽綠的燭火在牆麵上投下扭曲的陰影,宛如無數張猙獰的鬼臉在無聲嘶吼。血魔大君倚靠著布滿裂痕的石柱,猩紅的豎瞳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過獠牙,發出一聲充滿輕蔑的冷笑。
“嗬,那家夥果然失敗了。我早就跟特雷西斯說過,他就是個心慈手軟的廢物。”
話音未落,他利爪一揮,石柱表麵瞬間迸裂出蛛網般的紋路。
赦罪師緩緩踱步上前,黑袍下的身影如同一條蟄伏的毒蛇,兜帽深處傳出陰森的笑聲。
“沒關係,這都在攝政王的計劃之內。”
他頓了頓,手指在空中虛劃,仿佛在勾勒著什麼可怕的陰謀。
“就讓那些人為逃過一劫而歡慶吧。想要摧毀一個人的希望與信念,最有效的方式正是令它實現。”
那聲音低沉而陰冷,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蠱惑。
血魔大君猛地站直身體,周身的血腥氣愈發濃烈,暗紅長袍無風自動。
“哈......城內的貴族們的確又在蠢蠢欲動。”
他的臉上浮現出殘忍的笑意。
“你說得對,就讓他們再多做一些蠢事吧。”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仿佛已經嗅到了即將到來的混亂與恐懼。
“等宴會到了最高潮,戛然而止的笑語轉變成驚叫,那樣的氣味......才最迷人。”
他張開雙臂,像是在迎接一場盛大的殺戮狂歡,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都變得更加濃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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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血魔大君的眼神一凜,語氣變得森然。
“不過,說到貴族——”
赦罪師微微躬身,聲音帶著試探。
“你還有什麼想報告給攝政王的嗎,大君?”
血魔大君沉默片刻,隨後發出一陣狂笑,笑聲震得密室內的燭火劇烈搖曳。
“不,什麼都沒有。”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冰冷如刀。
“告訴特雷西斯......我等著下一次宴會開場。”
說完,他轉身踏入陰影之中,隻留下一道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在密室內久久不散,預示著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密室內腐臭的氣息愈發濃稠,宛如實質的黑霧在牆角翻湧。赦罪師垂首盯著地麵凝結的血漬,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骨製匕首,金屬扣環碰撞發出細碎聲響。
“......明明發現了什麼,卻有意隱瞞?”
他的聲音從兜帽深處滲出,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響。
“這些小動作......攝政王恐怕無法容忍太久了。”
“首領。”一名身披黑甲的衛兵突然單膝跪地,麵甲縫隙裡滲出冷汗,在地麵暈開深色痕跡。
赦罪師猛地抬頭,兜帽下閃過兩點幽光,如同黑暗中窺視的獸瞳:“城外的公爵軍隊又有什麼動靜?”他踱步上前,袍角掃過衛兵顫抖的肩膀,空氣裡頓時彌漫開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肉氣息。
聽完彙報,赦罪師發出一聲低沉的冷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樣嗎......食腐者之王也快回來了。隻要他一回來,讓他立刻進城見攝政王。”
他突然停住腳步,轉身時帶起一陣腥風。
“還有......你不是說,有一位維多利亞的貴族送回來了幾名信使?”
衛兵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的聲音在死寂的室內格外清晰。
“是,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