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倫先生!哈倫先生!阿曼達姐姐!哈倫先生傷得好重啊!他身上的傷痕……怎麼可能…隻是被罰了10刑鞭……”
“菲婭大人!我…您也看到了這兩天我被米陽大人派遣到宗禮屬充當繡娘,還有我這種身份…找不到任何機會……”
“好的!我明白的阿曼達姐姐,辛苦你了!看樣子…是那些混蛋侍衛每天都會虐打哈倫先生!可他究竟犯了多麼嚴重的罪行?要遭受這種刑罰……”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害得……,嗚呃~~~!是我太愚蠢太自私…求求您菲婭大人!求求您!求您把哈倫先生救出去給他一條生路,雖然我餘生中的好運已所剩無幾,我也願意都奉獻給您……”
“阿曼達姐姐!你真不用這樣許願,哈倫先生是我的忘年交,我當然想幫他。可是,明天聖婚典落幕後我…和聖女大人還有四位姐妹就要…被帶去……,咱們隻能把哈倫先生帶出去先找地方暫時安置……”
“萬分感謝菲婭大人,可是…哈倫先生的傷勢……,沒…沒辦法先帶他去治療嗎?”
“阿曼達姐姐!你…不了解聖城地區對…外族人的醫療現狀嗎?哈倫先生這種…尷尬的身份,教廷開辦的高等醫院是不可能收治的…就算是由我去送醫……,可那些給外族島民看病的小醫館……,”
“那該怎麼辦啊?哈倫先生傷得這麼重!現在我能做的隻是幫他清消外傷簡單包紮一下,可他說過他原本就有長期未愈的內傷,這次又傷上加傷,再耽擱下去……”
“對了!可以去找薩克使徒!他的親衛隊裡有會治療秘術的義士。可是,我們還不能把哈倫先生帶到薩克使徒客居的‘緹麗’莊園,那裡被大教主派去的教廷衛隊嚴密監視著……”
“為什麼?我聽說…薩克使徒對聖女大人,對教廷和…自衛軍都是持非常擁護的立場……”
“唉~~!聖侍祖降臨後…和過去…都不一樣了,是…教廷對外來勢力的態度轉變很大!前天我偶爾聽到父親大人和米陽大教主的通話,他們似乎有意在聖婚典結束後,就驅逐薩克使徒和他的親衛隊……”
“菲婭大人!這些事情…能讓我這種…身份的人…知曉嗎……”
“沒關係的反正很多事都變了…我想到啦!咱們把哈倫先生送到神廟從後門進入正殿把他藏到聖母像後的奉洗室裡,那兒除了聖女大人和我其他人都不得進入,我再請聖女大人聯絡薩克使徒求他想辦法……”
“聖女大人?她…她會在意一個……,”
“放心吧阿曼達姐姐!夏露爾大人可是位平易近人非常溫柔的聖女!”
“謝謝您菲婭大人!謝謝聖女大人!即便我沒資格,但隻要我還活著,每天都會為您和聖女祈福……”
“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阿曼達姐姐!我也…大概知道你的處境,隻是可惜我們改變不了殘酷的現實,也無法擺脫不祥的命運,甚至還會喪失聖母的庇佑!但我們也希望遵循本心能為我們尊重的人做點什麼……
“感謝聖女大人的垂憐!呃~~!菲婭大人,請您恕我越矩,聽您的…言外之意……,這場聖婚典似乎對聖女大人…對您並不是那種…美滿的…姻緣……”
“對於正遭受到戰亂威脅的教統和族人,聖女大人和我們都有不得不背負的使命,哪怕是被獻祭……,不過咱們都要堅強地活下去,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抗爭方式,也是聖女大人要傳遞給…我們的心意!”
“謹領聖女大人教誨!不過請容我鬥膽說一句,如果聖女大人和您並不認為我們外族人是天生卑賤?那麼您和幾位大人即將承受的苦難其實是一種不公!就如同在這場戰爭中…我們這些外族人遭受的不公!”
“哈倫先生曾向我提起過,你是一位很有才華的女孩子!很遺憾之前咱們沒找到更多交流的機會!並不是所有的神使親族對外族人都懷有歧視,我沒有聖女大人更沒有!在這件事上我們隻是…有心無力……”
“非常抱歉菲婭大人!是婢女一時忘情出言無狀……您看,哈倫先生身上的外傷婢女暫時都包紮好了,煩請菲婭大人幫忙扶一下…婢女好背他出去……”
“阿曼達姐姐你這是……,還是等我叫侍衛進來幫忙吧……”
燈光昏暗、陰冷潮濕、滿布汙穢的地牢中,兩女的交談到此漠然而止。可明明前幾句還真情袒露漸及推心置腹,怎麼轉念間下一句就變得如此恭敬生疏了呢?
小菲婭隨手從腰間摘下對講機,微蹙秀眉開始呼叫守在地牢上警衛房外的女侍衛,同時於心中對身旁這位美豔絕倫的外族女仆此刻對自己瞬間的態度轉變,一時有些莫名地詫異。
畢竟她年歲尚小涉世未深城府有限,即便因劫難將至而終日愁腸百結平添了些許心機,但也遠不足以看破一個久經曆練、飽受磨難、還本就足智多謀的成熟女性的處心積慮。
現在的時間是8月27日下午的3時許,外族賤奴阿曼達和聖女貼身仆從小菲婭這兩個身份地位相差懸殊的女孩兒,會一同來拯救被關進安希洛特嫡族府邸地牢中的哈倫先生,也是阿曼達精心設計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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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從昨天一早起,就被調派到教廷的宗禮屬為籌備聖婚典充當繡娘,是阿曼達靠吹枕邊風向米陽主動爭取來的機會並非受人擺布,其目的就是為了接近菲婭.馮莫瑞斯。
阿曼達被米陽大教主擄掠到聖城府邸做性奴,與塔米爾.薩克的流亡者小隊被送抵蘇島尋求庇護的時間點,前後相差不到一個月。
雖然身份和處境大為迥異,但被命運框進了同區域內比鄰的群體中,隻要潛心留意,善於觀察,在近兩年的歲月裡,無論誰跟誰總能找到發生交集的契機。
由此,潦倒哀傷謙和安靜卻心閒手敏,還是個不太會拒絕人的熱心腸,這位哈倫先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阿曼達與小菲婭之間發生交集的契機。
阿曼達深知這般弱小的自己已身陷囹圄又遭虎狼環伺,無論想籌謀什麼能窺探到的時機都少之又少,她必須萬分謹慎,不能露出絲毫破綻,否則自己將淪入更加慘絕人寰的地獄。
不說彆人,僅是米陽那頭心思縝密的禽獸就極難對付,所以她隻能做長計遠慮,為報深仇大恨,或能營救出在彆處遭受奴役的其他親人,她須如履薄冰地徐徐圖之。
由此,在被收進大教主府邸的前半年裡她循規蹈矩,對米陽和他的親眷親族唯命是從。半年之期一到她便開始試探米陽對自己的心理防線,不斷擴大活動和交際範圍,並一點點地插手山莊內務。
事實上,當時邁出這一步時比她原本的預期還至少提早了半年,但這並不是出於心急,而是她已經考察出尚琳大姨媽那個蠢女人,必能成為自己複仇之路上的一大助力。
雖說這位女執事官出於嫉恨心理處處針對自己,但她卻非常有效地降低了米陽對自己的警惕。還有那蠢女人時常過分地苛責,反而會觸動米陽對自己虛偽的憐惜。
可這種程度的進展離她的目標還差著十萬八千裡,她的複仇計劃依舊是毫無頭緒。因為她改變不了自己被強加上的外族賤奴的身份,也就無法破除因備受歧視所導致的信息閉塞和束手束腳等壁障。
她擴大的活動範圍不過是在米陽的獲準下參與勞作的幾點幾線之間,她增加的交際範圍也僅限於外族賤奴的群體,依舊是連普通的泰盧族仆從都能對她頤指氣囂!她要從何窺取到用於構建計劃的關鍵情報?
如此又過了大半年左右,她終於注意到了這位哈倫先生,一個處境比自己稍微好些的外來潦倒客。
這個中年男人隻是被薩克使徒小隊從海上救起的流亡者,不僅身份和來曆都存疑又沒什麼戰力,薩克使徒的親衛隊也不怎麼待見他,所以蘇島自治政府隻給了他最低等本族仆從的安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