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雨林的暮色總帶著黏膩的濕意，可教令院深處的“虛空禁室”裡，卻隻有金屬的冷味和虛空能量的幽光。
博士推著輪椅，將散兵停在禁室中央的圓形平台上，輪椅滾輪碾過地麵刻著的虛空符文，發出細碎的“哢嗒”聲，像在為即將到來的陰謀倒計時。
散兵的深色發絲呈現不規則律動，神之心改造後留下的紫色紋路在脖頸處若隱若現，他盯著平台中央懸浮的虛空核心，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你帶我來這，不是隻為了看這堆破銅爛鐵吧？”
“破銅爛鐵？”博士摘下鳥嘴麵具，露出張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左臉頰有一道從眉骨劃到下頜的疤痕，那是早年研究禁忌知識時被失控的元素力灼傷的。
他指尖輕輕劃過虛空核心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指甲修剪得極短，指節因常年握持實驗器材而泛著淡青色，連指甲縫裡都嵌著些許洗不掉的試劑殘留。
影像中清晰呈現著世界樹的根係分布圖，無數紅色標記在翠綠脈絡上閃爍，宛如硬生生嵌入的血點，觸目驚心。
“這些是教令院那群老東西標記的‘虛空能量節點’，也是世界樹最脆弱的地方。我的‘新神’，你很快就會用到它們。”
說話時，他嘴角習慣性地往上挑，卻沒半點笑意，反而透著股手術刀般的精準與冷漠。抬手在影像上一點的瞬間，袖管滑落少許，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實驗編號紋身。
那是他為不同“切片”標注的代號，最靠近手腕的“iv”已經有些褪色，像是很久沒被啟用過。
紅色標記驟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光點順著虛空能量流，鑽進了散兵脖頸的接口。
散兵猛地攥緊輪椅扶手，神之心在胸腔裡劇烈跳動。那不是因為疼痛，而是源於力量共鳴的悸動。那些光點裡藏著足以扭曲須彌秩序的“禁忌知識”，正順著血管在他體內遊走。
“你想讓我用這些東西……乾什麼？”
散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能感受到光點在體內遊走，像一群饑餓的蟲子，啃噬著他殘存的少許人性。
“當然是助你踏上期待已久的登神之路。”
博士的笑容裡帶著毫不掩飾的瘋狂，他抬手調出另一幅影像，畫麵中是須彌民眾日常佩戴虛空終端的場景。
集市上的商販對著終端核對訂單，圖書館裡的學者用終端查閱文獻，巷口的孩童圍在一起借終端翻看繪本，一派平和景象。
“虛空係統現在還在教令院的名義下運行，但隻要你將這些【禁忌知識】注入其中，終端就會變成高效的情緒收集器。”
“民眾的恐懼、憤怒、絕望，都會順著終端流進世界樹，再通過核心轉化為你的‘神之力’。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方案。”
聽到這個瘋狂的設想，就連一貫殺人不眨眼的散兵，也猛地抬頭，眼神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你想讓我把整個須彌的人，都變成你的‘實驗燃料’？”
“燃料？不，是‘養分’。”
博士走到禁室的觀景窗前，推開厚重的窗簾。
窗外，鬱鬱蔥蔥的林蔭下，民眾們還在為明日的“虛空知識更新”做準備，沒人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他人成神路上的墊腳石。
“世界樹是須彌的根基，可根基裡藏著大慈樹王抹去的‘真相’。隻有用情緒養分喂飽它，才能讓那些真相破土而出，到時候，你不僅能掌控神之心，還能擁有篡改世界樹記憶的力量。
“這才是真正的‘永恒’，不是嗎？”
話音剛落，禁室的警報突然低鳴起來，平台邊緣的符文開始閃爍紅光。
博士卻毫不在意，反而拍了拍散兵的肩膀。
“彆緊張，隻是教令院的人在檢查能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