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體內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達達利亞抬手拍了拍荒瀧一鬥的肩膀,指尖還殘留著元素力流轉的溫熱。
“時間緊迫,我得先回至冬國複命,女王還在等我的消息。”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真誠的笑。
“雖說你說話總戳人痛處,但我打心眼裡認你這個兄弟。”
“下次見麵,咱們找家酒館,不醉不歸!”
荒瀧一鬥頓時眉開眼笑,像是個兩百多斤的孩子。
“那咱兄弟倆可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達達利亞不再多言,抬手激活魔王武裝。
冰藍色的光紋順著手臂蔓延,他這才驚覺,武裝的體型竟比從前大了一圈不止。
以往每次啟動時撕心裂肺的疼痛,如今隻剩細微的麻癢。這股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終於不再像從前那樣反噬自身。
“簡直像在做夢。”
他低聲感歎,身影已化作一道冰色流光,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掠過海麵,朝著至冬國的方向疾馳而去,隻留下一道淡淡的冰霧在空氣中消散。
海風裹挾著鹹腥的氣息掠過八醞島,往日裡充斥著廝殺聲的海灘,如今竟有了難得的安寧。
這裡曾是幕府軍與反抗軍對峙的前線,黑紅色的血曾浸透沙粒,年輕士兵的骸骨埋在腐葉下,無數家庭因這場戰爭支離破碎。
直到荒瀧一鬥與雷電將軍一戰後,稻妻的局勢悄然扭轉——茨木瞳子率領的鬼族加入反抗軍陣營,珊瑚宮的戰力呈指數級飆升。
珊瑚宮心海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當機立斷頒布《海隻島漁業保護法》《農業振興法》《沿海工業區規劃法案》與《遠洋貿易改革法》。
反抗軍上下一心,重建的號角在海隻島吹響,漁船重新揚帆,農田裡長出新苗,連廢棄的工坊都燃起了爐火,一派如火如荼的景象。
旁人或許不解,為何兩軍仍在對壘,反抗軍卻率先啟動戰後重建。
隻有心海與反抗軍的核心成員知道,這份底氣,源自那個曾直麵巴爾澤布、承載著海神奧羅巴斯之力的赤鬼。
有他在,這個腐朽墮落的國家,希望之火就還有重燃的機會。
而幕府軍陣營裡,氣氛卻壓抑得像積了雨的天空。
常年神經緊繃的將士們,望著海隻島那邊蒸蒸日上的景象,手裡的刀都沉了幾分。
雷電將軍久居一心淨土,對軍務不管不問;三奉行的官員隻顧中飽私囊,將糧草克扣得所剩無幾;無休止的血腥殺戮,早已磨平了他們的戰意。
“我們到底為何而戰?”‘’
這句話像塊巨石,壓在每個幕府軍士兵的心頭,連巡邏時的腳步聲都透著股疲憊。
同樣陷入迷茫的,還有稻妻第一大將九條裟羅。
她將自己關在營房裡,桌上的戰報堆了半尺高,卻連翻開的力氣都沒有。哪怕鶴觀島傳來天崩地裂的動靜,她也沒邁出房門一步。
對巴爾澤布的忠誠、對“永恒”的信仰,曾是支撐她的全部支柱,可如今,這些信念卻像生了鏽的鐵器,漸漸失去光澤。
荒瀧一鬥的離開,更像抽走了她靈魂裡的某塊碎片,讓她整個人都空落落的,像塊發黴的奶酪,連呼吸都帶著滯澀。
“我似乎一直都在為彆人而活,”她輕聲呢喃,指尖劃過腰間的佩刀,“九條家的榮耀,將軍大人的永恒……
“可現在,這些都不再是人們追尋的真理了,那我的方向又在哪裡?”
天守閣內,更是一片死寂。
雷電將軍征戰無數次,這一次卻遲遲沒有歸來,來自三奉行的公文堆滿了整張紫檀木桌,紅漆封印都積了薄灰。
自敗給荒瀧一鬥後,巴爾澤布便徹底將自己關在一心淨土中,斷絕了與外界的所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