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璃月總務司審訊室裡，荒瀧一鬥的采訪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話筒遞到麵前，閃光燈不停閃爍，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讓他渾身上下都透著說不出的舒爽。
他擺擺手，語氣帶著赤鬼特有的張揚：
“大家不要急，本大爺有的是時間，一個個回答你們這些死板的問題！”
而在璃月城另一處僻靜的茶館裡，氣氛卻截然不同。
鐘離坐在窗邊，麵前的茶盞裡泡著輕策莊泉水煮的茶葉，熱氣嫋嫋升起。
赫烏莉亞與奧羅巴斯坐在他對麵，三人像多年未見的老友般相對而坐，沒有半分魔神間的疏離。
“奧羅巴斯，你不用緊張。”
赫烏莉亞看著身旁略顯局促的奧羅巴斯，輕聲安慰。
“帝君大人現在上了年歲，性格沉穩了不少。你印象裡那個雷厲風行的摩拉克斯，還停留在‘蝦仁飯’的時期呢。”
聽到“蝦仁飯”的調侃，奧羅巴斯忍不住笑了笑，拿起桌上一塊糕點，漫不經心地咀嚼著，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
鐘離放下茶盞，溫和地開口：
“二位同僚今日專程前來，想必是有要事與鐘某相商吧？”
奧羅巴斯放下糕點，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眼神中滿是對往日的唏噓：
“昔年魔神戰爭時期，我曾短暫到過璃月地界。剛聽聞摩拉克斯的神威將至，就嚇得望風而逃。”
“後來在稻妻又聽聞雷電姐妹來襲，便想著逃去暗之外海……我的一生，好像都在逃。”
“我也差不多。”
赫烏莉亞輕輕拍了拍奧羅巴斯的後背，眼中滿是柔情與悵然。
“以前隻會帶著自己的子民躲起來，以為這樣就能安穩，可最後還是無法置身事外。”
鐘離沉默片刻，看著對麵兩位命運相似的溫柔魔神，輕聲歎了口氣：
“倒不是說逃避可恥，隻是有時候，我們總會對未發生的事情心生恐懼。最後就像等待生命倒計時那樣，惶惶不可終日，反倒把自己的意誌拖垮了。”
他苦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自嘲：
“大概是摩拉克斯當年擊敗了太多魔神，才給你們這些中立勢力造成了暴虐的印象。”
“現在想來，若是當年真的見了麵，我和二位或許會是不錯的盟友。”
“畢竟歸終、馬克休斯、若陀，還有眾多仙人……我們曾同生共死，一起建起了如今的璃月。”
這番話帶著沉甸甸的過往，像一條無形的河流，將兩位魔神拖回昔日痛苦的回憶裡，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帝君大人，後來的事您應該都知道了。”
奧羅巴斯緩了緩，聲音有些沙啞。
“我途經白夜國時，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鐘離神色平靜，對這段曆史早已了如指掌。
“是有那麼一位善良的魔神，將白夜國的子民帶到了地麵，還傾儘大部分魔力，賜予他們豐饒的土地。”
“可惜啊，禁忌知識這種東西，不是誰都能觸碰的。”
“禁忌知識”四個字剛出口，奧羅巴斯的神色瞬間緊張起來，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身旁赫烏莉亞的耳朵。
“帝君大人，這話可不敢胡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