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亭的人見過陳縣尉,還與陳縣尉結下一段香火情,知道陳縣尉並非嗜殺之人,倒是不擔心陳縣尉會牽連到清溪亭。
但是把傜役的事情交給陳縣尉?
一個傜役而已!
對於陳縣尉隻是一件小事情。
可徐廣利自知是一個小人物,不覺得自己有這個麵子,乾脆連試都不想試,直接拿出自充傜役的辦法。
而他亭長的職位低下,隻要把官令一交,隨時都可以更換亭長。
連辭官的說法都算不上,隻是一種選擇。
顯然,徐廣利這種犧牲自我的辦法,會省去很多麻煩,
廳舍裡的三老們拄著手杖,聽完他的話,神情全部陷入沉默,等同是默認了。
不過,徐廣利年長體弱,這一去就等於送死,沒有活著回來的希望。
正當大家認為事情商量已經出結果時
“謔。”
廳舍裡間布簾掀開,一個高挑倩影手持長弓,背負箭壺,腰間插著一柄短匕。
大步走出裡間,語氣清亮的喊道“父親大人,我可充為傜役!補足清溪亭五人之數。”
徐花娘頭裹布巾。
一對柳葉眉上挑,雙目圓睜。
身上穿長襟麻衫,腰間紮著束繩,外表十分乾練。
至於胸口也早已束緊,把身上大大的部位撫平,藏好。
她的全身都透露出一股英武之氣,長相卻依舊漂亮,俏麗。
沒辦法,人的顏值是藏不住的。
有沒有一看便知。
不過男女在拋掉性彆特征的部位後,實際上五官,體型差彆不算巨大。
同樣的身材、臉蛋,隻要長得漂亮。
配上男性體征就是個美男,配上女性體型就是個美女。
何況,徐花娘還長著一雙超越時代的大長腿?
光憑這雙大長腿,就很難讓人把她往女性聯想。
此刻,她男裝出場,一下就把屋內眾人給驚住了。
徐廣利先是表情一愣,旋即迅速起身,大發雷霆的斥責道“胡鬨!你這是胡鬨!”
“給我滾回去!”
他發現花娘一改往日乖巧,仍舊雙目明亮的看著他。
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站在花娘麵前,竟然才堪堪和花娘的肩膀齊平。
三老們互相對視一眼,全部都覺得這個一個好辦法。
若是依照花娘現在的打扮,他們頭一次見到花娘,還認不出她的女子身份。
要是再往臉上抹點塵土,簡直就是完美了。
隻是女子入軍,生活上有許多不便。
這就需要穩妥的細細隱藏。
好在充入傜役,不是充入軍營當騎卒,沒有太過嚴苛的檢查和軍紀,不會有大問題。
而且漢家自古重更男兒,徐花娘既是女子,又是徐廣利的女兒。
要是能用花娘出賽換回徐廣利一命,在三老們看來是個合適的買賣。
不過,三老們明智的都沒有開口,而是把事情交給父女兩決定。
徐廣利當然不許!
可徐花娘性格果決,熟讀兵法。
她知道這時糾纏沒用,隻有用最果斷的辦法才能見效。
於是她迅速抽出短匕,將鋒口對準細頸,語氣堅決的大聲喊道“父親大人!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為人子女者,自當為父親分擔,怎可看父親大人送死?就算是死,亦可由我代死!”
徐廣利雙目通紅,當場灑淚“花娘,你還沒成親,我怎麼舍得讓你遠赴塞外,去當傜役。”
徐花娘聽完這句話,深吸口氣,感覺快窒息了。
可她接下來卻沒有害羞,而是眼神通透的出聲喊道“父親大人不必再勸!”
“女兒要嫁便嫁大將軍!豈可嫁給鄉野村夫?”
花娘這話一出,三老們站在旁邊表情都有些難看。
她的腦海裡則是突然閃過一個人影,讓她在內心冥冥中有一種直覺。
那個人也會出塞!
對於徐花娘來說,替父充軍不僅可以保下父親的性命,而且也是一個大展身手的機會。
兵家之道。
學之豈可不用?
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