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廖的話,眾人的閒談噤聲,都看向他,等待著他後麵的安排。
這趟襲殺,基本決定著辛莊縣數萬人的命運。
張廖用手點向案桌上的地圖:“城西。”
“經過我和法源這些時日的打探,能確定,妖物都在城西聚集。”
“那五個妖孽,就在這裡。”
“隻是具體行蹤不定,隻知道它們大概的活動範圍。”
張廖抬眉,掃視眾人,發現大家都在聽他認真說,他才接著道:
“計劃很簡單,我們後天巔峰的,會選擇打頭陣,大家三三一列,分彆在左右側翼輔佐。”
“還有兩隊人馬,需要和我們一起,去擊殺五神教妖孽。”
“但因為胡浩佳的叛變,我們現在所擁有的頂尖實力,是被打破了的。”
“所以,這期間,需要額外再抽出兩隊和我們一起進攻,負責壓製拖延,等我們將四個妖孽徹底擊殺後,再抽出空來,回頭相助。”
“接下來,我給大家說一下組織搭配。”
而後,張廖開始念名字。
楚長青被安排到了殿後。
這個位置,可以說是最輕鬆的。
往前衝,用不上他,打不過逃跑,他第一個到家。
但他也非常清楚,張廖為什麼這樣做。
因為他不想楚長青出現一點意外。
同樣,這還反饋出來一個信息。
張廖,其實沒把握,能將五神教全殲。
上次對方帶領那麼多人出征,說是殺了大多數教眾和三個妖孽。
但現在它們仍舊安然無恙的出現,甚至圍住了辛莊縣城。
說明他們有特殊的逃脫或者偽裝死亡的法門。
如果不解決這點,那五神教妖孽,就一直能立於不敗之地。
很顯然,張廖法源,都沒將這個問題解決。
總之,楚長青這次的任務,並不難,甚至可以說是劃水。
他沒有打算暴露自己現在是後天巔峰修為的狀態,王文遠更不會主動和張廖說明。
畢竟如果說出,就代表他要去打頭陣了。
打贏了,除了虛名外,沒有任何好處,打輸了,隻有無儘的壞處。
何必吃力不討好。
在張廖說話的時候,法源還湊到了王文遠麵前,與之交談。
但楚長青從法源不爽的表情能夠看出,交談的效果並不理想。
看樣子王文遠是替他擋下了法源的很多糾纏。
嗯,這趟出征,也需要提防一下法源。
免得這禿驢弄出什麼幺蛾子。
畢竟有些壞種信奉的教條是,得不到就毀掉。
從法源能以百姓的命作為“開幕式”,來引出他想拉攏眾人加入金光寺這件事就能看出來,對方很有可能是這種壞種。
最後,眾人安排完畢,大家也對張廖的安排沒有異議。
畢竟張廖是常年戰鬥在一線的人員,對於戰場上的作戰,是有很多實際經驗的。
“大家對各自的職責想必都清楚了吧?”張廖掃視在場的眾人。
眾人沒有遲疑,紛紛異口同聲的出聲:“清楚!”
既然是已經提前商量好的事,那在這關鍵時刻,自然不會有人掉鏈子。
“好!”
“即刻出發!”
而後,眾人未走縣衙的大門。
張廖法源帶著眾人從後門有序離開,朝著既定的地點趕去。
一路急行,很快到了金光邊界。
此時的街道上,全是積雪,在房簷處,還有很多掛著的冰錐,台階的雪上有著一個個窟窿,應該是冰錐掉下來砸的。
荒涼依舊,但人妖們卻全部不見。
安靜的都有點蹊蹺。
楚長青看著這一幕,內心詫異。
莫非是人妖們的人之精氣,已經全部消耗完,死掉了?
可不應該啊。
他這幾天,也沒閒著,做了一些關於五神教的功課。
張廖對他現在也算得上是知無不言。
人之精氣這個東西,好似蠟燭,它會燃燒不假,速度也不慢。
但壯年、幼年、老年,不同階段不同體質人的精氣,是不一樣的。
所以雖然過去了十五天,但人妖們絕對不可能在十五天內,全部都死完。
比如胡浩佳。
他作為後天巔峰的武者,人之精氣的如果比作蠟燭,那可能是其它人的數倍甚至可能是數十倍。
所以現在街上一個人妖都看不到,有些怪。
但現在內部有叛徒也不可能。
除非是法源就是叛徒。
否則不可能在金光內,還給人妖放小灶。
被發現了,絕對是死路一條。
最關鍵的是,他沒有這樣做的動機,他目前要做的和目的已經達到了。
張廖看到街道上的景象和已經堆積大片的雪,沉吟片刻。
對身後的人說道:“按計劃行事。”
“都跟緊了!”
他身先士卒,率先衝出了金光。
他這一舉動,讓本來露怯遲疑的武師們,定了心神。
不上也不行了。
接著是法源、唐豐明、王文遠。
而後,各個武師們都按照自己的職責,先後衝出了金光。
一行人往城牆處趕去,路上能看到不少橫七豎八躺著,凍成冰雕的屍體。
有人的,也有人妖的。
剛出金光跑過兩條街道,楚長青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臭味。
他眉頭頓時蹙起,剛想開口提醒,就聽到隊伍前方張廖輕喝了一聲:“停!”
因為前麵出現了一個大坑,非常大,也很深。
突兀的在街道中央。
楚長青確定,血腥臭味就是從這個大坑當中傳出的。
他還從中聽到了“窸簌窸簌”的聲音。
張廖等人湊過去,謹慎的往下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其餘人見狀,也將目光投了下去。
第一眼有些漆黑,但當眼睛適應了黑暗後,就發現黑暗在蠕動。
而那黑黝黝的,並不是彆的,正是肥碩的老鼠。
全是老鼠!
密密麻麻的老鼠在啃噬著數不勝數的屍體。
這些屍體全部是已經死亡的人妖。
有的屍體已經是白骨,有的還是骨肉相連。
楚長青眉頭頓時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