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問你一句,你這般糟踐作踐自己的名聲和身子,將來就不會後悔?”
趙父聲音平靜透著麻木,身後原本還想上前拉著他的幾個趙家男子都身體僵硬在了原地,隻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趙寶珠。
趙寶珠抬起頭,望著似乎要與她斷絕關係的家人,眼裡滿是驚慌和痛苦。
但腦海中那血與淚,還有濃濃絕望痛苦的場景,她的夢魘又再次在腦海中上演。
她被扒光了衣服,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窖中,任人欺辱……
趙寶珠閉了閉眼,淚水灑落出,她哪有什麼自尊尊嚴。
前世如同畜牲,搖尾乞憐時就已經沒有了!
這一世是乾淨的,所以她想可以嫁得她的天神,但天神還是不屬於自己。
他是屬於另外如同仙子般的女子的。
再能如何呢?
如何保全自己與家人?
可以做丫鬟,有個安穩的地方,不需要多久,隻需要再過一小段的時間,那是是再好不過的活計!
再好不過的安身之地。
可以讓父家人他們都得以住得安穩的地方。
於是趙寶珠睜開眼睛,眼裡充滿著孤注一擲,她目光掃視,微轉身子膝行挪向前麵。
趙家的人看著趙寶珠跪行的方向不是對他們,同時也沒在直麵清洛與顧景之他們,心裡不禁泛起點希望。
這終於是迷途知返了,悔改了嗎?
顧景之和清洛目光平靜地看著這幕,神色都是如出一同的深沉。
顧景之眼裡更是湧出暗色漩渦,手指摩梭,這個女子生命還很脆弱,比起他的阿洛還要脆弱。
因為阿洛有自己守護,沒有危險,而這個人比他阿洛脆弱,自然是輕而易舉就能擊毀她。
她已經影響到了阿洛。
顧景之掃過一眼自己腰間的古刀,沒有拔刀出鞘,在看到身前地上的石子,隻用輕輕那麼一動便可以將這人殺死。
趙寶珠身形微動,餘光看到顧景之。
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清晰知道,前世的恩人,今生的心上人,被自己視為天神救贖的人,對自己動了殺心。
非是殺意,他不會像很久以前的上一次那般提醒她,警告她。
趙寶珠嘴角扯了扯,淚水滾落下,手指顫抖著撿起地上一根由黃泥浸染過,顯得肮臟的一根稻草。
然後她一步步的跪行回原地,好似什麼東西破碎了落在地上,被她挪過的膝蓋碾成了碎片。
是她自己的尊嚴,也可能是前世的夢魘,又或者是她父母家人的心。
趙寶珠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對還是錯,是否是她認為的為自己好,是為家人好?
還是會成為刺向他們的刀?
她隻知道這次之後她再不會入得恩公的麵前,不管是徹底心死,還是恩公要動手了,她再沒有機會。
趙寶珠緩緩的抬手,將這根稻草插進她的脖子衣領上。
插標賣首,自賣自身。
趙母神色麻木的看著這一幕,眼珠一轉,暈死過去。
趙父也是感覺天旋地轉,真是可笑啊,他趙某人教養的女兒,不說和那些達官貴人、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一般。
但也是儘他所能當做小姐嬌養的,嫁妝也是出生時就開始攢著的,一切都給她計劃好了。
她卻是鬼迷心竅,要將自己這般作賤,當做是奴婢一般。
這樣的賣了自己,是不是還要做了賣身契,真的成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