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簡單的武僧,他穿著,模樣,和不動明王相仿,應該是一直拜明王法相,我不知道他為何留居此地,為何會控製那些狸髡,我隻知道,我們打不過他。”
“他先前根本沒有認真發力,隻是一直在驅趕我們離開。”
“正如我們一出佛寺門,他就閉門謝客,那些精怪之物也沒有衝出來傷人。”
金輪話音剛落。
神霄口中發出怪異的聲音,像是念了砣砣兩字。
這一句話,聽起來像是藏語。
不過他又更正了一下,再念一遍,就清晰起來“德奪。”
噗的一聲,引起諸多人注意,目光落至吳金鑾身上。
吳金鑾噴了一口血,他右手幾根手指竟然裂開了,鮮血長流,看起來可怖極了。
“吳先生!”我快步上前。
張玄意則攙扶住了吳金鑾胳膊,他都顧不上自己的傷勢,眼中同樣急切。
後方的賀臨安等人,神態卻顯得萬分驚疑,甚至有些悚然。
“算不出來……老龔爺也提過……隻有活佛,算不出來……”
吳金鑾的眼神,似是有些失神。
他硬是又要掐指,右手就不停地哆嗦起來,血淌出來的便更多。
“彆算了吳先生!”我低聲製止。
吳金鑾卻不由分說,他再度掐訣,手指快速掠動,噗的一聲,他再噴出一口血,身體直接往後仰倒,竟是被反噬衝的生生昏厥過去。
這讓登仙道場的先生們,還有賀臨安都更為大驚失色,眾人趕緊圍住了吳金鑾。
“妖僧……好一個妖僧……”張玄意在兩個先生的示意之下鬆開手,他眼中恨色十分充沛濃鬱。
似是吳金鑾的昏迷,讓他更怒。
能看出來,老龔和吳金鑾的“一唱一和”,完全取得了張玄意的信任,雖然先前失利,但張玄意絲毫沒有懷疑他們。
我眉目緊鎖,一樣在先生的示意下後退。
他們有條不紊的給吳金鑾包紮傷勢。
真人長老們,還有弟子們,多是看著金輪和神霄,是等兩人說出更多的隱情。
結果,神霄搖搖頭說“師弟已經將能說的,全都說了,貧道也隻知道,這種武僧叫做德奪,他唯一的反常,就是修了法,其餘,我們師兄弟一概不知。”
陽光更為刺目,這角度,大家幾乎都在直視,眼中就起了一陣陣光斑。
“金輪長老,那可否現在再由你進一趟佛寺內?好好和那位活佛德奪交談。”張守一總算開口。
其實我也有這個意思,不過我沒開口的原因很重要,姑且論這個僧人叫做活佛德奪,他說的是藏語,金輪說的是正常語言,他聽不懂活佛德奪的話,活佛德奪亦然聽不懂他的。
真要說進去,還是得晚上,老龔能充當翻譯。
“夜裡吧,等老龔先生能出來時,貧道會進去一趟,或許他能看在貧道曾撞鐘的份上,給我們讓一條道。”金輪再度開口。
總算,眾人沒有那麼僵持了。
大家在金輪的要求下,再度後撤了一段距離,回到我們先前駐紮的地方才停下。
不多久到了正午時分,老龔出來了,他盯著前方佛寺,沒吭聲,嘴裡不知道在嘰咕著什麼,就連我都沒聽清楚。
很快,他就消失不見。
我一直在注意吳金鑾,他並沒有醒過來。
時不時的,我會回頭看一眼後方。
弟子們的思緒或者都在眼前佛寺上,我所考慮的,還不光是佛寺,後方百死一生的風水局,還困著尾巴。
老龔和吳金鑾的想法,是甩掉尾巴,才挖了這樣一個坑。
我們被困在前方走不掉,那尾巴遲早會出來。
這樣一來,他們又能跟上我們。
甚至,還有彆的隱患。
臨近傍晚時,吳金鑾還是沒醒,弟子們的情緒,無一例外都不高。至於張玄意,他頭上纏了繃帶,顯得十分狼狽。
吃罷了飯食,終於天黑了。
老龔現身,出現在我身旁,他稍稍傴僂著腰背,顯得猶豫不決。
金輪上前,正要開口。
老龔嘀咕了一句“你說了啥,你老龔爺我聽見了。”
金輪頷首,做了個請的動作。
老龔左右擰了擰脖子,他嘴角直咧咧,忽然扭頭瞅我一眼,說“爺,不去,行不行?”
他這話,無疑讓我瞳孔微縮。
老龔這行為純屬是臨陣脫逃。
隻不過,他的本質就是貪生怕死,真出現危險,跑的比兔子快。
這隻能說明一點,佛寺內的危險,老龔把控不住。
他才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