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開雙臂,雙腿盤膝而坐,手落至膝蓋,頭微微抬起,是看向舉頭三尺。
他的臉,在笑。
仿佛他麵前的,才是一條坦然大道!
劍,豁然間入口!
嗤的一聲,隻剩下劍柄在外!
這一瞬,場間歸於徹底的安靜。
鐵刹山觀主死死的盯著張守一。
張守一吞劍而死。
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甚至,那笑容擴大,更擴大!
鐵刹山的弟子們,呆呆看著這一幕,有人口中在喃喃,說瘋了,雲錦山的大天師,走火入魔!
這不是一兩人說,是大量的人,大量的交頭接耳。
諸多道觀,一時間戛然無聲。
砰砰砰的聲響,是雲錦山的弟子,全部跪倒在地。
就連唐毋,張滄浪,一樣跪地。
隨後,以何憂天為首,其餘的真人長老,以及彆的道觀弟子,全部都深深鞠躬。
“恭送大天師兵解登天!”
唐毋語氣高亢。
張滄浪帶著一絲顫音,似有一點點哭腔,隻不過,更多的還是被喜悅所取代。
大悲大喜,往往就在那麼一線之間。
我,同樣和何憂天他們的動作相仿,是深深鞠躬的。
風,在吹。
血腥味很濃鬱。
是德奪的血。
是張守一身上的血。
死了一個活佛德奪,雲錦山死了一個大天師。
前者可以轉世,不算死。
後者,就算死嗎?
真人,又有幾個機會,能夠捕捉到那冥冥中的召喚,去兵解出陽神?
如果沒有,那就是屍解殘喘性命。
這是張守一的劫,又何嘗不是他的機緣?
他兵解之前,問鐵刹山觀主那幾句話,還在耳邊回蕩。
歸宿?
那不隻是鐵刹山觀主的歸宿。
亦然,是所有道士達到了一定境界之後的最終歸宿?
“瘋子。”鐵刹山觀主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濃鬱的抵觸。
“說的是道貌岸然,不過是不想食嗟來之食,不想落了所謂的顏麵,寧死不屈?”
“兵解自殺?”
“我鐵刹山就從來不會兵解,仙家壽數何止數百年,人活不過,卻也能安息,灌頂,吞劍?歸宿?”
“沒有走過的路,就確定不存在?”
“簡直是荒謬至極!”
鐵刹山觀主再度一甩手袖。
而後,他看向吳金鑾,才說道“吳先生,人,我是要救的,死,是他自己選的,我,考慮了你們各大道門的感受,不計前嫌,可他,心思甚小。”
“不過,人雖然死了,但事情,我們是打算做了,這不能混為一談,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鐵刹山觀主這話,毋庸置疑。
吳金鑾臉色蒼白,他沒有吭聲,隻能微微抱拳,顯得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