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臉的時候,完完全全不認人,時機不對了,立馬又是和顏悅色。
現在,雖說沒有和顏悅色,但是顫栗求饒,已經能看出來一些東西了。
“歸還屍丹?我師尊,就可以起死回生嗎?”
張玄意在笑,笑的身體顫抖,笑的眼眶更紅,兩道淚水淌了出來。
張守一對張玄意是溺愛的。
堂堂雲錦山大天師,都撒了一個謊,說帝屍丹被雷火焚毀,讓張玄意吃了下去。
若非鐵刹山觀主點出來,我都隻能是揣測,不能說有實證。
張守一的溺愛,換來的是張玄意同等的情緒。
他的哭聲變得哽咽無比。
先前,雲錦山的悲哀,被悲壯取代,被恭敬取代,畢竟是兵解,畢竟,可能他出陽神登天。
現在,那股悲哀的情緒,才再次蔓延。
因為,即便是登天成功了,出陽神成功了,那也是一種逝去。
更何況,還有不成功的可能性呢?
看不見摸不著的情況下,對正常人來說,就是永彆。
“這不怪我……也不怪我爺爺啊,是他自己要吞劍的,怎麼可能怪在我身上……你蠻不講理……”張誌異急眼了。
不,他不是急眼了,他是怕死。
他是真感受到雲錦山那悲愴中,重疊不斷的殺機,不光是張誌異身上冒出,更來自於唐毋,來自於張滄浪,來自於每一個弟子!
張玄意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張誌異。
劍,沒有絲毫偏移……
“你們總要說,你們想乾什麼啊!屍丹,你們不想要?”
“你們總不能,就這樣想殺我,想恐嚇我,一直持續下去吧?”
“你們……”
張誌異的舌頭,斷了。
熱氣騰騰的舌頭,落在地上。
他雙目圓睜,慘叫出聲。
張玄意的劍尖,挑著一截舌頭。
他驟然甩飛,那舌頭朝著遠處落去。
“我相信,你爺爺會找到你舌頭的。”
“屍丹,殺了他之後,會拿出來,會歸還給羅道長。”
“他會一截一截的發現你的部位,然後,他一點一點的陷入癲狂。”
“我不相信人沒有屍蟲,他不夠憤怒,他不夠貪婪,那我先讓他足夠憤怒。”
“隻有你們這種山野小觀,才想著用人命來威脅,你這種人,死不足惜,我不會為了結果,而留下你一條殘命。”
張玄意冷漠搖頭。
老龔對此,沒有什麼彆的舉動,隻是在陰森森的鬼笑。
他甚至還說了一句“張小天師果斷,好!老龔我敬佩!”
能看出來,老龔就是讓張玄意泄憤,就是讓張玄意來折磨張誌異。
唐毋和張滄浪,都沒有絲毫意見,他們的臉色,無一例外,都稍稍鬆緩了一些。
張誌異不停的發出嗚嗚聲,斷了舌頭,說不了話。
他除了痛苦,臉上的恐懼,更如同潮水一般蔓延。
“呃……就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麻煩吧。”吳金鑾恰逢其時的開口,他不自然的說“先前的確有考慮過鐵刹山的問題,因此,先生們身上都帶著一些東西,譬如鵝糞,譬如狗血,還有一些雞冠血,以及雄黃,這沿途關鍵位置,我們都布置了,仙家想要尋味追蹤,不會那麼容易輕巧。”
“他們總會找上來的,可以多斬幾下,多放一些地方。”
“對吧,吳先生?”張玄意微微點頭。
“嗯……倒也沒錯,戴泓在他們身上,那惡魂,搞不好偷聽了很多東西,再加上戴麟……這……還是個麻煩……”
吳金鑾微微籲了一口氣。
張誌異的頭,往後一仰,堂堂真人,是生生被嚇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