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神嘁了一聲。
她當然不一樣。
她能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一樣？
天大地大，她最大。
大女神雖然早年是個很平易近人的女孩，歡快跳脫，但對自己卻是有著極高的要求，也有準確的認知。
她向來認為自己無人能比。
不過這幾個老頭，似乎也不是什麼尋常角色，倒不是說他們的境界有多麼強大，而是常年在此，似乎受到了某種影響。
他們覺得大女神不一樣，大概率，是因為大女神吸收了淨土的緣故！
結合此地似乎與第一縷光有關，有這樣的感應，似乎也不算奇怪。
“你們是什麼人，對他做了什麼？”大女神問道。
大女神自然看得出來這些人屬於九大族，是九大族的一些先賢，在這裡，大概是守護這座原始之穀吧。
不過心中有所猜測歸猜測，問還是要問的。
“我們奉命守護於此，這裡是我們天神一族的發源地，是無上聖地，你其實不該闖進來”，一名老者開口道。
大女神看出，他應該是屬於軒轅一族。
而這幾個老者，對大女神的態度明顯跟其他人不同，他們嘴上是這麼說，但卻對大女神無比的寬容。
即便大女神來到了這樣的禁忌區域，也並未驅趕。
“你身上，有很特彆的氣息，仿佛光照之地”，另一名老者開口道，遲疑不定的看著大女神。
大女神撇撇嘴，並沒有興趣回答。
“我問你們，你們做了什麼！”大女神有些不悅的道。
大女神反而先不高興了。
老者們麵麵相覷，不過卻也沒有對大女神動怒，而是開口道：“他經曆了無比可怕的戰鬥，神魂已失，隻留下點滴不可修補的靈魂，無異於行屍走肉。”
“不過此地乃是原始之地，作為天神一族，來到這裡，便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中，一切損傷，都有機會可以彌補回去！”
“這麼說，你們相當於讓他的神魂重塑了？”大女神挑了挑眉。
這倒是無比的神異！
這地方大女神自然感覺得到力量十分的特殊，不過沒想到可以做到這種事，嬴天行可不是一般人，修複他的神魂，絕對是逆天之舉。
“不過看他這樣子，似乎還是沒什麼腦子啊”，大女神道。
嬴天行複蘇，爆發出那一劍之後，就沉寂了下來，他此刻雙目無神的站在祭壇之上，力量倒是非常恐怖，不差巔峰時期太多。
但要說恢複了神魂，大女神怎麼有些不相信呢。
看著還是木楞木楞的。
“我們隻能做到如此了，起碼他的神魂此刻是完整的，至於意識何時回歸，我們也無法判斷”，老者開口道。
大女神點點頭。
神魂即便修複完整，但意識是否恢複，卻是要兩說。
“女娃娃，外麵發生了什麼嗎？”一名老者開口問道。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虛淡起來。
那道光柱正在消失，而他們，似乎也要消失了，隻不過那些主持祭壇的老者先消失，而其餘幾位，則晚一些。
“外麵……外麵跟你們沒什麼關係了”，大女神遲疑了一下，道。
眼前這個老者，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外麵早已天翻地覆，但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那不如，就不知道吧。
畢竟一場神戰，打崩了神界原有的秩序，曾經團結的九大族，如今的神界也隻剩下軒轅一家。
這樣的結果，應該是先輩們不願意看到的吧。
“這樣嗎？”老者神情微微變換著，倒是沒有追問。
他們似乎也能猜到一些。
不過的確不該他們再去管了。
“我們守護此地，隻為守護第一縷光，但第一縷光終究是留不住的”，老者開口，眺望著遠方光柱曾經在的地方。
大女神眼神微變，道：“第一縷光去了什麼地方？”
老者們搖搖頭，他們也並不知道。
“第一縷光，到底是什麼？”大女神蹙眉，忍不住問道。
所謂第一縷光，為天神族帶來了一切，但那真的隻是一縷光嗎，一縷光能夠做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大女神是有著疑惑的，隻不過無從考證。
而聽到大女神的問題，老者們麵麵相覷，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神聖而偉大的第一縷光，那就是天神的精神圖騰，那道光究竟是什麼，顯然不是這幾個老者能夠說清楚的。
或許他們知道一些不一樣的，但卻還是無法回答大女神這個問題。
興許，隻有九位先民能夠知道吧。
但那早已經是曆史，無從求證。
“你是不一樣的，或許，你可以自己找尋答案”，一位老者開口道。
大女神狐疑的看了他們幾眼。
當下想了想，哼，自己來就自己來，本小姐還怕了不成？
大女神來到了此前光柱所在的位置，她閉上眼睛，感應著周遭留下的力量波動，她很快抓住了一些東西。
那已經消散的重疊世界，大女神竟然也感應到了，隻是她現在也明白自己來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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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散的重疊世界自然不可能重組。
她隻能去感應那部分殘留的氣息，以及此地曾經存在的第一縷光的痕跡，去追溯！
隨著大女神沉下心來，去感受，去追尋，她身上逐漸發出了微微的光亮，那光亮並不明亮，甚至有些暗淡。
但，卻與此地的氣機相合，甚至可以引動這裡留下的力量。
那是第一縷光的力量！
“竟能如此！”老者們都是驚歎。
他們感覺到了大女神的不同尋常，但沒想到，大女神身上會擁有第一縷光的氣機與力量。
雖然他們不知道大女神是如何做到的。
但擁有這份力量的大女神，應該可以看到他們看不到的事物。
他們隻是在一邊等待著，身體則不可逆轉的開始消散，逐漸消失，他們應該是等不到大女神窺探出此地的秘密了。
而大女神，這會兒哪有功夫管彆人，她隻感覺自己正在時光長河之上穿梭著。
在急速的往前，逆流而上。
她看到了山川大地在褪去，看到了參天樹木歸於嫩芽，看到了大海倒流，最終凝於一滴水，然後，全部消失。
天地之間隻剩下黑暗。
不存在任何生機。
而黑暗中，一縷光出現在那裡，就這樣連接天地，開始照亮了部分黑暗的天空。
光明開始出現。
生機還是湧現。
大女神眉頭緊皺著，臉色蒼白，她想要繼續回溯，繼續往前，她想要來到了黑暗儘頭，看到那縷光出現的時刻。
去看看到底什麼是第一縷光！
但做不到。
來到這一步，時光便不再逆流而上，而是正常往前流淌。
大女神看到了雨水落下，看到了生命出現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繼而，他看到了天神族的演化。
那時的天神族，如同螻蟻，在這個黑暗而危險的世界艱難求存。
直至九個人，踏上了征途，他們經曆千難萬險，朝著光的方向前進，在經曆了難以想象的艱難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第一縷光之前！
那就是九位先民！
大女神震驚，她努力的看過去，想要看清楚九位先民究竟如何從第一縷光之上領悟各自的權柄，獲得了開辟天地的力量！
但，看不真切。
大女神隻看到了那裡似乎存在一個特殊的長方體。
而後，時光飛速流逝，大女神看到了九位先民丈量天下，用他們的力量開辟出更為廣闊的家園，天神族由此快速的壯大發展。
大女神眸光閃動，這看到的內容，大部分都跟傳說相符，但許多關鍵細節，卻並沒有展現。
也不知道碰巧如何，還是刻意抹去了。
急速流逝的時光中，大女神看到了有人來到了這原始之穀中，並且跪在了光柱之下，他做了一些事情，導致天崩地裂。
那光柱都要崩開似的。
大女神似乎看到，有什麼東西飛了出去，離開了光柱。
而後，九大族的強者悉數趕到，聯手以無上威力穩定此地。
他們似乎是想要逆轉時空，做挽回。
但失敗了。
“他們想要逆轉時空挽回那個天神所做的一切，但最終失敗，不過卻也因此時光駐留，導致形成了一個重疊世界”，大女神眸光閃動。
他自然看出了端倪。
而那個跪在光柱之前的人，是許家的某位先祖吧。
“這麼說，之前那個林辰等進去的，就是那個時候形成的重疊世界，那個世界已經是記錄了當時的一段曆史，九大族想要挽回的一段時光”，大女神低語著。
隨即，時光急速飛逝，大女神很快便從中退了出來。
大女神緩緩吐出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她這次借由淨土的力量，倒是知道了許多過去不知道的秘密。
“許家的人，都是雙重人格，難道是失心瘋了，竟然做出毀掉光柱的行為？”大女神沉吟。
不過，毀掉光柱這樣的說法，似乎不太準確，大女神雖然不知道那是許家哪位先祖，但可以確定，對方應該沒有這個能耐。
那光柱為什麼會遭受重創，難道本就要崩潰？
還有，那飛出去的是什麼？
大女神心中有著諸多疑惑。
這下可好，越發的不想消失了，大女神想要繼續探尋這些秘密。
可惜，這裡所剩的痕跡太少了，大女神憑借淨土也隻能做到如此，更多的，興許隻有去問女神或者神界之主了吧。
大女神回過神來，往後看去。
而那些個老者，已經消散了。
他們守護著這片聖地直至消散，也是儘忠職守了，如今消散，也是讓過往該埋葬就埋葬。
畢竟這裡發生的一切，早就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