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邊驛城李峰,拜見諸位將軍!”驛丞雙膝跪地,叩拜道。在滕國,驛丞職位是低微的,見將軍需行跪拜大禮。
“我等還有要事,快去準備飯食。”紫月下馬,吩咐驛丞道。
驛丞領命,站起身快步跑回院中,遣人去夥房吩咐做飯,再領人來接馬。
穆長川回頭看下身後的護衛,苦笑不已,若不算譚未,便是清一色的娘子軍。
出靜安主城才兩個時辰,現在剛到午時,譚未依靠在驛站大門角落,閉眼小憩,龍登雲帶人去提酒,穆長川與常琉璃自去廂房歇息,紫月並未跟隨。
寧邊驛站的廂房,頗具梁國的氣息,屋內一應物品,雖簡單卻精致,不似黃安府驛站那般粗糙。
“這個驛站,與一般客棧也不遜色。”常琉璃掃一眼房內擺設,讚道。
“梁人生活向來精細,想必官府也受到沾染。”穆長川接過常琉璃的手中寶劍,與烏雲劍一起,放在劍架上。
常琉璃點點頭,摘下頭盔,順著躺椅就坐下去。她剛坐下,敲門之聲就響起。
“咚…咚……”
“進來!”常琉璃回道
“嘎吱……”紫月推開門,提著茶壺,帶著茶盞,走進來。她給穆長川與常琉璃各倒杯溫茶。“郡主、郡馬爺,再有小一刻鐘,飯食便準備妥當。”
常琉璃點點頭,接過茶盞,慢慢品起來。
“龍將軍呢?”穆長川仰起頭,看紫月道。
“回郡馬爺,龍將軍與譚護衛在飲酒。”
“菜肴都沒上,他們就這樣喝?”穆長川訝道,這滕國的酒水烈度雖比二鍋頭差些。卻容易上頭,風一吹便昏昏然,不知所雲,若不吃菜,空腹飲酒更厲害。
紫月還未開口,躺椅上的常琉璃搶先開口道“軍中將軍都善飲,沒有那麼講究。”
穆長川倒不擔心龍登雲,他擔心的是譚未。穆長川並不知譚未酒量,此去軍營,若因醉酒,誤事便不好。念及此,穆長川對常琉璃道“我去看看譚未。”
常琉璃莞爾一笑,穆長川起身將茶盞放到桌上,開門便尋譚未去。
“譚護衛,你酒量可以呀!看來以後咱們要多切磋切磋。”龍登雲滿飲一碗酒,伸手抹去嘴角酒水,一臉舒意。
譚未冷臉漲紅,左手端碗,右手提壺,笑笑,將碗中酒滿上。欲要再飲,手臂卻被人壓住。他回頭一瞧,笑意便消失,輕聲道“大人。”
“對影成三人,怎能少一個。”身著黑袍的穆長川,就在桌邊坐下,驛卒趕緊再擺上一隻碗。穆長川拿過譚未手中酒壺,將麵前空碗倒滿。
如此,三人空腹就飲起來,待菜肴上來時,穆長川已微酣。這時,常琉璃領著紫月也過來,見桌前酒氣熏陶,秀眉一皺。“酒吃這麼多,等下怎麼趕路?”
穆長川來時見譚未已有醉意,便抱著今日留宿的想法,也飲起來,“夫人,今日留宿驛站便是。”
常琉璃搖搖頭,就著桌邊坐下,拿起筷子,低頭兀自吃飯起來。一頓飯吃完,譚未與穆長川皆不勝酒力,龍登雲的副將扶著譚未去偏房休息,常琉璃令紫月去備醒酒湯,她尋位女劍修,與之一起扶穆長川去廂房休息。
巡視察軍營乃是正事,如今穆長川迷醉,常琉璃也隻得下令夜宿驛站,服侍穆長川躺下後,她也將烏甲卸下。
“郡主,醒酒湯來啦。”沒用多久,紫月端著碗溫湯便走進來。
常琉璃接過醒酒湯,開口問道“龍將軍與譚護衛的送過去沒?”
“都已送去!”
紫月搬來凳子給常琉璃坐,常琉璃就著坐下,勺起醒酒湯喂穆長川喝起來。
“你喝酒又不行,沒事與龍登雲鬥什麼酒!”常琉璃秀眉頻皺,言語中微有怒氣。
“夫人,我若不醉,哪裡有理由留宿?”穆長川喝幾口湯水,酒意就醒幾分。
“你不想去軍營?”常琉璃訝道
穆長川笑笑,也不反駁,常琉璃畢竟威信不足,似龍登雲這樣的將軍,若不是看在景王麵上,還真不一定賣常琉璃的賬。今日若是醉酒入軍營,那常琉璃的威信就更少幾分。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常琉璃看著穆長川,那副淡然的表情,便也猜出幾分緣由來。她放下湯碗,擦去穆長川嘴角的水漬,繼續道“我做大將確實欠些火候,這次我們若再立大功,父王鐵定要扶你上去的。”
“我知道,打了再說吧。”穆長川輕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