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拘成將信和材料全都交給了林元妙,該怎麼用,想來張月鹿自有計較,不必他再去指指點點。
不過張拘成還是叮囑了一句話千萬不能再有其他疏漏了,一個謝教峰尚在控製範圍之內,可如果張五月出了問題,就算能逼姚恕妥協,也很難挽回局麵,畢竟李家才是大敵。一定記得與天淵通氣,讓他那邊也加強防範。
不得不說,張家與李家到底是多年的老對頭,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張拘成對於太平道的判斷還是相當準確,預判了太平道的一係列動作,隻是因為要拿捏張月鹿,這話說得遲了一點。
偏偏齊玄素因為五娘的事情暫時不在,竟然還真讓太平道的人得手了。萬幸的是皇甫極反應迅速,又把這夥人給堵在了新港。
雙方鬥法已經來到關鍵時刻。
張月鹿拿到那封信後,沒有意氣用事。左右都是敵人,隻能
拉一個打一個,若是直接跟姚恕撕破臉,倒是正義了,結果就是把姚恕徹底推到自己的對立麵,甚至姚恕還會與太平道的人暫時合流,那麼三足鼎立就變成了以二對一,隻會讓自己的處境更為艱難。
這也是齊玄素不願意侈談正義的原因,要是這麼堅持原則,根本沒法跟人鬥,團結的精髓就是不講原則,隻講利益。不讓出利益,談什麼團結?
近朱者赤也好,近墨者黑也罷,張月鹿今不得要學一學齊玄素了。
張月鹿交代林元妙,把這封信給姚恕送去,不要讓人看到。
對於林元妙來說,這不算難事,社稷宮守備森嚴不假,可首席和府主的簽押房都在社稷宮,林元妙本就能在社稷宮內部自由活動,屬於自己人,便是直接去姚恕的簽押房,要找姚恕彙報一下工作,也不是不行,難道彆人還會攔他嗎?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
更不必說林元妙的偽仙修為,隱藏蹤跡還是簡簡單單,固然瞞不過蘭大真人,可蘭大真人為什麼要揭穿林元妙?
而且姚恕也不會一直在簽押房裡,隻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趁著姚恕不在,把這封信放在姚恕的門口就行了。
很快,姚恕便發現了這封信,信封上寫著「姚恕親啟」四個大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姚恕有些不好的預感,還是將這封信拿了起來。
這封信十分蹊蹺,顯然是趁他不在的這段時
間放在這裡的。
信的內容沒頭沒尾,既無稱呼,也無落款,更沒有這
讓姚恕心中一驚。
史教三不是死了嗎?這件事是姚武親自下令處理的,據說辦得很乾淨,買通了昆侖道府的幾個看守靈官和同監犯人,看守的靈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些同監的犯人不斷給史教三上手段,很快便把他給「磨」死了,或者乾脆說瘐死,徹底絕了後患。怎麼又突然冒出史教三的信?難道當年史教三留了什麼絕命信?
姚恕很快便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墨跡和紙質都很新,應該是剛剛寫的不久。
會不會是彆人模仿史教三的筆跡?
也不像,行文是有風格的,姚恕太熟悉史教三的風格了,而且史教三不是寫話本的,他隻負責給姚恕一個人寫東西,很多小細節也隻有兩人知道,外人很難知悉。
難道說史教三果真沒死?
姚恕畢竟在道門浮沉多年,驚而不亂,頭腦清晰。
社稷宮不是其他地方,守備森嚴,能悄無聲息地把信送到他的簽押房而不驚動其他人,那說明大概率是社稷宮內部的人。
無非就是蘭大真人、張月鹿、徐教容。
蘭大真人和徐教容都是久在南洋,與當年中州的事情關係不大,未必知道此中詳情。
當年督
辦此事的人正是張拘成,而張拘成是張月鹿的大伯。
那麼結論就很清楚了,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張月鹿向張拘成求援,張拘成自然要給侄女撐腰,立刻開始翻舊賬,又把當年故意留下的把柄找了出來,赤裸裸地給他施加壓力。
雖然信裡沒有明說,隻是問好什麼的,但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威脅嘛。
姚恕將手裡的信狠狠拍在桌子上。
好你個張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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