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還是儒門的“浩然氣”,能夠克製天底下的絕大部分功法,養氣極致之後,舉手抬足都有莫大威力,用劍如劍仙,拳掌似武聖。
“浩然氣”的缺點是遇到修為比自己高的對手,不能遇強則強。“浩然氣”的優點是遇到修為低於自己的對手,也不會遇弱則弱。
總結而言,儒門功法最大的特點便是穩定,很難越境而戰,也很難被彆人越境而戰。遇到儒門之人,若無仙物等外力手段,隻能硬拚境界修為。
當年徐祖剛剛創出“逍遙六虛劫”,外人不知虛實,故而每每都能出奇製勝,幾乎是大殺四方,無人不忌憚三分,唯獨儒門之人半點不怕,若是修為不如我,“逍遙六虛劫”全然無用,若是修為高於我,也沒必要用“逍遙六虛劫”。
儒門能夠強壓佛道兩家多年,在過去一直都是事實上的三教之首,還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對道門威脅最大的恐怕不是佛門,而是儒門才對。
此時齊玄素對上程太淵,所麵臨的便是此等困境,修為不如人,真要硬拚,就算他有大巫神通,恐怕也占不到便宜,畢竟不管什麼神通都要靠修為來支撐。
好在齊玄素還有外物,地師拿走了“靈山洛書”,卻將大掌教四件仙物中的“玲瓏寶冠”交給了齊玄素——地師也怕齊玄素死了,最終落得一場空,有這件防禦至寶,便能萬無一失。至於旁人會怎麼看怎麼說,那都是細枝末節了。
除此之外,齊玄素還有“太極八卦鏡”和陳書華的“長生石”,雖然這兩件仙物更偏向輔助功能,無法與三大仙劍等主戰仙物相比,但總好過沒有。
當然,程太淵也有儒門仙物,是一把戒尺,當年儒門和道門大戰的時候,此仙物輾轉落在了一位親近道門的大祭酒手中,所以沒有被道門收繳了去,反而是代代傳承下來。
如此一來,齊玄素還是要落在下風之中。
不過姚橫波也不是迂腐之人,她看出了程太淵鐵了心將她置於死地,必不可能放手,倒是不必擔心程太淵去對付其他人,乾脆邊打邊退,也離開了議事大殿。
張月鹿本來還為齊玄素擔心幾分,不過很快便沒有這個“閒情逸致”了,因為隨著交手的仙人們陸續離開金闕大殿,剩下的人也開始大打出手。
張月鹿可不是小目標,早就有人盯上了她,也不是旁人,正是李長歌。
老的要張李之爭,小的也要張李之爭——慈航真人不是張家人,卻是張月鹿的師父,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宿命對決了。
張月鹿沒了“三五雌雄斬邪劍”,又取出陪伴她多年的“無相紙”,化作一把紙劍。
李長歌的掌心握著一顆種子,這顆種子迅速生長,終是變成了一把三尺木劍,正是“人間世”。
隻是道門三秀始終不見姚裴,正如道門三儲君不見大掌教。
小殷還想著代替張月鹿迎戰李長歌,卻被張月鹿攔住,隻聽張月鹿以心聲道:“走,去找五娘和七娘!”
小殷先是一怔,隨即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李長歌高高舉起手中的“人間世”朝著張月鹿當頭劈下:“張道友,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無關乎三道之爭,無關乎張李之爭,隻是單純想要與你一較高下。”
張月鹿擋下了這一劍:“我竟不知道小國師有這樣的心思,我以為你眼中的對手隻有天淵一人。”
李長歌一邊出劍一邊說道:“我和齊天淵是一樣的人,若無外力相助,在真正的天才麵前,便如廢人一般。我和他之間無論誰勝誰負,都是一個廢人打敗了另外一個廢人。而你恰恰是真正的天才,姚裴也不如你。所以我一直想要知道,我這個廢人能否逆流而上?能否擊敗一個真正的天才?”
張月鹿沒有說話,在她看來,這是一個很無聊的理由,可她又有些理解,這是藏在自負下的自卑,是一個心結,其實齊玄素也有這個毛病,依靠外力終究不是自己的真本事,難免會自我懷疑。
李長歌知道他和張月鹿的勝負並不能影響大局,今天是來打破心結的。
小殷往外跑去,然後迎麵便撞上了兩個人——皇帝隻帶了三個人進入金闕議事大殿,不意味著皇帝隻帶了三個人來玉京。
東庭都護府大都護秦權渙。
東海水師提督軍務總兵官李有逸。
一個秦家人,一個李家人。
這也算是小殷的熟人了,當初齊州一戰,這兩人可是在小殷手底下吃了大虧,倒是談不上性命之憂,甚至連受傷也談不上,主要還是丟人現眼。
尤其是在大玄皇帝、國師的眼皮子底下,連個孩子都搞不定,本來想要露臉,結果不小心把屁股露了出來,以後還想不想進步了?
小殷認出兩人,不由有些心虛,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真是冤家路窄。”李有逸冷笑一聲,“我們奉命守在這裡,沒想到等來了一個驚喜。”
秦權渙說道:“小齊真人,你的手銃呢?”
兩人此時已經有了防備,小殷的“天魔手銃”很難發揮作用——上次能夠建功,主要還是小殷以有心算無心,這次就不好使了。
秦權渙說道:“小齊真人,跟我們走一趟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