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一雙厚實的手,繞過我已經略帶酸痛的腰間。
我埋首在他胸膛,“宮中如何?”
“秦佳音病重,胡莞顏染病,尚無生命危險”我並無波瀾,他頓了頓,神色有些凝重。
“太子病重”簡簡單單四個字如同一聲響雷,貫徹在我心間,我難以置信“太子關係國本”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有線索指向德妃,皇帝大怒,未曾查清,便將她封號奪去,降位昭儀”
“未免太過了些”我搖頭歎息。
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若是再起戰亂,我們死也不要分開”
這話很不吉利,讓我十分不安,想了想,立馬理清了關係,“想必是東夷有意趁火打劫”
他嘴角扯動笑了一下,頗為苦澀勉強,略帶疼惜,“憐兒冰雪聰明”微微點頭。
“若再起戰亂,你便提起刀劍,去前線殺敵,若死,我立馬自縊,陪你同往黃泉
若有幸生還,你便明媒正娶,十裡紅妝迎我過門”
兩人相對,靜默了良久,天色眼看著陰沉下來,他眼眶微紅,閃著點點淚意,頗為慎重地與我十指相扣,嘴唇動了動。憋出來了一句。
“若我命短,豈不是虧待了杓鶴”
“讓他外祖照料便是”
將沉重的話題拋到一邊,低頭在他脖間狠狠親吻,毫不留情,極儘纏綿之意,仿佛要將他活生生吞下一般。
皇帝每日理完朝政,都要去櫧器的寢殿,每次都是隔著很遠就被攔下。遠遠凝望許久,隻能將牽掛儘書於錦帛,再派專人送進去。
承天九年六月中旬,邊境被屢屢騷擾,東夷人在百姓家中燒殺搶掠,家破人亡之事,不計其數。
一張戰書幾日前快馬加鞭抵達京城。理由是不尊重東夷和親貴女。
宮內宮外依舊不斷有人感染,有人死亡。
昔日繁華的朱雀街邊,已經全被無家可歸之人占據。
萬裡無雲,天氣炎熱,促使整個街道都彌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
繁華宮闕中,皇帝伏案沉思,兩個義憤填膺的聲音不斷回響在耳旁。
“皇上,若能國泰民安,臣願意去東夷和親”柔德身著華麗宮裝,發戴金冠,緊逼在皇帝麵前,抹著淡淡一層桃色胭脂的臉上,猶帶淚痕。
“皇上,軟禁安燕箏,借她名義,求和!”白氏為了掙脫侍衛阻攔,已經弄得妝容散亂。
自太子染病後,皇帝心緒雜亂,已經數日不曾召見白氏。白氏不顧勸阻,闖入勤政殿,說出的話,不失為良策。
皇帝當時就下令著人去辦,安燕箏被軟禁,求和書信快馬加鞭送出京城。
麵對山河動搖,不知多人要徹夜難眠。
六月底,東夷同意暫緩戰爭,理由是君子坦坦蕩蕩,本是為安氏抱不平,如今誤會得解,自然不想落下趁人之危的口舌。
秦佳音薨逝,以貴儀之禮葬入妃陵。胡莞顏病愈。
太子病情好轉,皇帝大喜,重賞太醫院上上下下。
京中瘟疫逐漸減少,不再對外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