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連忙將身後的護衛們攔住,又向後退退出幾步,笑著讓眾人轉過身去。
“你不必這樣費心解釋!”麵具後蕭容衍那雙深沉又肅穆的眸子望著白卿言,上前一步輕輕攥住白卿言的肩膀,“有些事我做了,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要求你必須也做到,阿寶……你做你自己就好。”
說完,蕭容衍又同她道“不必送了,早早做準備,你越早會到大都城……你母親也好,嬸嬸也好,還是弟弟妹妹也好……放心!”
他鬆開白卿言的肩膀,喊了一聲月拾……
母親、嬸嬸、弟弟妹妹,他獨獨沒有將他自己算進去。
“阿衍!”白卿言攥住他的手,仰頭望著蕭容衍的眸子,低聲說,“你是我的丈夫,我也很在意你,就像你在意我一樣!”
抱著藥箱月拾轉過頭來,瞧見白卿言攥住了蕭容衍的手,又忙轉過身去,裝作沒有聽到自家主子的喊聲。
“若是我要你……在你的弟弟妹妹之間,或是在大周之間做出一個選擇,阿寶……你會怎麼選?”
白卿言表情錯愕。
見白卿言答不出來,蕭容衍又問“要是我和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同時被西涼圍困,都是命在旦夕,阿寶你手中兵力隻能救一人,你會救誰?”
麵具下蕭容衍卻淺淺勾起了唇,他輕輕上前一步,逾矩將白卿言用在懷中“我怎麼舍得真的讓你,做這樣為難的選擇……”
白卿言雙手就在蕭容衍的胸前,隔著衣衫她能感覺到蕭容衍結實肌肉下,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低頭,麵具緊貼著白卿言的左耳,用極為低啞的嗓音說“更彆說……我也很怕,怕你會選擇舍棄我啊!所以阿寶,如果真的有我和你的弟弟一同被困的那一日,你一定要去救你的弟弟,這是我的選擇和要求。”
驕傲如蕭容衍,這輩子他從未向任何人低頭示弱過,可這一次……他在白卿言麵前輸的一敗塗地。
白卿言眼眶頓時濕紅,十指微微收緊,幾乎要控製不住的淚水。
他輕輕鬆開白卿言,再次叮嚀“早日回大都城,不要再耽擱了,彆讓我擔心,知道嗎?”
不等白卿言應聲,蕭容衍再次喚了一聲月拾。
月拾這一次不敢耽擱,立刻帶著蕭容衍的護衛疾步上前“月拾在!”
蕭容衍後退一步,長揖同白卿言行禮“陛下身懷有孕,不必再送,慕容衍就此告辭,還望陛下多多保重。”
同白卿言說完,他帶著護衛抬腳朝著前方走去。
月拾匆匆對白卿言行了禮,便抱著藥箱跟上。
望著蕭容衍疾步而行的挺拔背影,萬全看不出蕭容衍受了傷,若非白卿言親眼見過,她無法想象。
害怕她會為了大周,為了弟弟妹妹們,舍棄他……
白卿言從不知道蕭容衍心裡竟然是這樣的想的。
在白卿言的印象裡,蕭容衍是那麼的高高在上,那麼的強大,強大的無所畏懼,不可一世。
她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上一世大都城的城門前,他一身白衣身披黑色皮毛大氅,斧鑿般深刻的硬朗五官,平靜無瀾,卻似有著極為逼人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