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坦言。
他融合的力量很有限,遠不及六道巔峰時的萬一,殘留的記憶,自然也極為有限。
“你若問我大致。“
“我或許知道一些。“
“可……涉及到細節方麵,我便一無所知了。”
顧寒皺眉。
他也明白,六道都隕落了無儘歲月了,如今的這一縷殘念知道這麼多,已然是不容易了。
可——
他依舊有些不甘心。
“你認得極,你也認得羅,你可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從何而來?”
“恩怨?”
老者一怔,不解道:“按照我殘留的記憶來看,羅和極乃是至交好友,何來恩怨一說?”
至交?
好友?
顧寒也愣住了!
不管是那位神秘的三爺,亦或是他最後見到的極之人性殘響,二人誰都沒有提過這件事!
是不願提?
還是刻意忽略了?
若老者所言為真,極和羅真的是好友,為何最後又反目了?
想到這裡。
他又是問道:“想必,六道也認得三爺謝蒼茫?”
“……有印象。”
老者認真想了想,如實道:“按照我這殘餘不多的記憶碎片來看,謝蒼茫的實力不如他們,卻和他們相交莫逆……”
瞥見顧寒的表情。
他又是苦笑著強調道:“當然,也僅此而已了。”
見他如此。
顧寒也不再追問,陷入了沉思。
結合對方所言,想到已知的種種,他已是隱隱推斷出了事情的脈絡。
極。
羅。
謝蒼茫。
三人曾互為至交,可因為道聖的某個謀劃,導致好友反目成仇,漸行漸遠,直至最後,極身死,謝蒼茫錨點丟失,再無法回歸。
而真相。
就藏在道聖的謀劃裡!
想到這裡。
他又是看向了老者,上下不斷打量,似想再榨取一點有用的信息。
“朋友不必如此。”
老者無奈道:“若你真的想知道真相,不妨去找一找其餘的六道殘念。”
“其餘?”
顧寒聽得一愣,突然想到,對方剛剛提及,每個六道殘念似乎都不一樣。
“朋友是不是覺得,吞以虛為食,蝕又以前兩者為食,便覺得這六種大道乃是由低到高,越來越強?”
“難道不是?”
“並非如此。”
老者搖頭,解釋道:“虛,吞,蝕,魘,寂,燼……這些特殊生命雖有強弱之分,可究其根本,是六種大道分化的程度不同而已。”
顧寒心裡一動,頓時反應了過來。
一滴水分成了兩份,和分成了一千份,自然是不一樣的。
可——
本質上都是一滴水。
“所以,這六種大道,並無高下之分?”
“不錯。”
老者點頭歎道:“六道兼修六種大道,將每一種道都修至頂點,堪稱曠古爍今,這固然讓他站在了修行的至高點,可也多出了一個小小的隱患……六道各自獨立,並不兼容,他有心將六道合一,卻還未來得及實施,便已身死。”
顧寒也不意外。
“隻這一點,便看出他和道聖的差距了。”
“……誰說不是呢?”
沉默了半瞬,老者眼中忽而閃過一絲落寞之色:“任你驚才絕豔,曠古爍今,能走到最後,可……那也隻是獲得了見到他的資格而已。”
“因為。”
“羅,代表了道之終點。”
似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緩了緩心緒,他繼續道:“六道雖強,卻比不上羅,他死後,六種大道獨立而存,便等同於六個人,六種性情,以及……六份記憶。”
顧寒點頭。
明白了他的意思。
每個六道殘念複蘇之時,占據的六道比重不同,性情和行事風格也有所區彆,獲得的記憶,也並不完全一樣。
便如眼前這個。
以蝕道為主,以虛道和吞道為輔……怎麼看怎麼是一副老好人的性子。
“他們在哪?”
“具體不清楚。”
老者目光一抬,變得有些深邃,仿若穿過了眼前的黑潮,探落在了放逐之地中。
“可,我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朋友。”
目光一轉,他又是看向顧寒,語氣也變得平和了起來:“你既想要探究這些隱秘,不妨與我通往?待遇到了他們,或許自能問個清楚明白。”
顧寒沒回應。
反而認真看了他幾眼,好奇道:“六道的性子裡麵,還有這麼熱心腸的一麵?”
“朋友不必懷疑。”
老者似知道他的顧慮,感慨一笑,道:“一來你我也算半個故人,二來這算是我為先前的事情賠罪了,這第三……不瞞朋友,其實就算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主動來找上我。”
“為什麼?”
“因為對他們而言,我是最弱的,也是最好欺負的那個。”
他也不隱瞞,道:“六道雖死,可他的骨未滅,魂未消,意未散,道未泯……散在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若是能將之融合唯一,說不定便能重現幾分六道巔峰時期的威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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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寒愕然了一瞬,搖頭歎道:“聽著有點像分遺產。”
“就是分遺產。”
老者大大方方一笑,道:“老子留下萬貫家財,兒孫不爭,難道還要外人來爭不成?”
麵色一肅。
他又是認真道:“雖然機會渺茫,可我們之中,若是真有一人能做到這件事……大概率的,也會成為一個新的六道!”
顧寒不置可否。
他覺得對方的想法……不說癡人說夢,也是癡心妄想!
旁的都不提。
單是那部分的六道殘魂,早就被熔煉進了一百零八軍鎮!
誰能打破?
“轟——!!!”
剛想到這裡。
那原本隨著老者這個六道殘念出現,而徹底沉寂下來的黑潮,忽而劇烈翻滾了一瞬!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