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夫有道撿個侯爺做相公!
說完這話之後,沈夢依一直觀察著範竹的臉色。
範竹立刻喜笑顏開,嘴巴都要合不攏了,又帶些難以置信的表情“在那種破地方乾活還有這種好處?這可真是賺大發了!”
“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可彆是騙小的吧?這麼多銀子,都能給我?”
他的目光又慢慢的轉向了那些銀子,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轉回頭來急切地看著沈夢依,等著她的答案。
沈夢依不由得有些飄飄然,得意的笑出聲,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哼,這點銀子算什麼?隻要你做得好,就算是再多一倍也無妨!”
“這可是您說的,事成之後……您再多給一倍?”範竹興奮地搓了搓手,滿懷期待的咧著嘴笑眯眯地望著沈夢依。
沒想到他還敢要價,沈夢依臉色一變,可是她話都已經說下了,隻好咬著牙答應“行,銀子好說,就這麼說定了,她那邊有什麼消息你都要來和我彙報!”
範竹拍著胸口,滿口答應,眉目之間滿是自信“好嘞,您放心,有我在絕對沒問題,她不過是個深宅裡的夫人罷了,哪裡比得上我,她好過不了多久!”
而明月溪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因為第一天打理店鋪太累了,她回到院子裡就睡了過去,一夜好夢,直到第二日清晨。
一想到布莊的生意,明月溪就渾身充滿乾勁,她快速的洗漱完畢,去給老夫人請安,順便提起布莊的事情。
“祖母,現在人手我已經換掉了,布莊以往賣布的速度太慢了,我想今日就去找些布商談生意,咱們也能多賣些……”
顧老夫人雖然並不在意鋪子的那點收成,但看著她如此用心,心中感到欣慰,也就聽得認真。
然而這清晨的溫馨時光卻很快就被人打破了,明月溪的話被一聲尖利的“二皇子妃到”給打斷了,她微微蹙眉,目光往門外看去。
沈夢依兩手相握,端在腰間,微揚著頭,一派雍容華貴的模樣,看著屋子裡的兩人臉上含著笑容緩緩走了進來,因為過於刻意,所以她的矜貴稍微顯得有些滑稽,沈夢依卻渾然不覺。
進了房間,她徑直走到老夫人麵前,都沒正眼看明月溪一眼,隻是瞥了瞥她“祖母,夢依來看您了,您這是聊什麼呢,笑得這麼高興?”
到底都是自己的孩子,老夫人雖不如之前熱切,但也是心裡寵著的,早先的不愉快被她拋之腦後,嘴角噙笑,招呼道。
“夢依也坐吧,小溪在跟我說鋪子的事情呢。”
沈夢依坐下,身旁跟著的下人立刻為她倒了茶,她端起來抿了一口,歎了口氣,看向老夫人。
“祖母,這賺錢是好事,可是咱們畢竟是侯府,經商可是最低等的事情,怎麼能讓侯府少夫人自降身價,在外麵拋頭露麵的做生意呢?這成何體統?”
老夫人之前沒有想到這一層,被她這麼一提醒,麵上有幾分讚同之色,轉頭看向明月溪“小溪,夢依說的也有道理,這鋪子你收拾一番,派個人去盯著就行了,不用如此費心費力。”
明月溪麵色毫無波動的看了沈夢依一眼,兩人目光對視,視線仿佛能在空氣中撞出火花來。
“祖母,銀子容易讓人犯錯,就算是好人也難免受誘惑,還是在自己手裡放心,隻要舉止大方,不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出門賺銀子又何妨?咱們侯府底氣在這裡,看誰敢嘲笑?”
沈夢依忍不住拔高了聲調質問,原形畢露,“可是這京城中的貴婦哪有你這個樣子的?”
她的話音才落,明月溪冷笑一聲,立刻反駁了回去“這京城的貴婦見了家中輩分長於自己之人都要行禮,怎麼不見你來時有向我行禮?”
“你……”
“好了好了,你們說的我這老婆子都分辨不出誰對誰錯了,”顧老夫人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麵色無奈地瞧著兩人,有些左右為難,最終輕歎一口氣,拍了拍明月溪的手,“總歸你這身子還要為侯府傳宗接代,在外奔波可千萬要小心。”
一句話說的兩人都愣了一下,明月溪臉色染上緋紅,輕咳一聲掩飾,眼珠子滴溜亂轉胡亂答應著。
沈夢依則是攥緊了拳頭,咬緊了後槽牙,隻覺得老夫人是在給她難堪,明明知道她心係顧硯白,卻當著她的麵說這種話。
明月溪怕老夫人再說下去,連忙起身“祖母,我還要去看鋪子,就先告退了。”
明月溪都離開了,沈夢依自然也沒有留下的理由,她尋了個借口也跟著出了門,兩人一出門,正巧碰上了站在院子裡的顧硯白。
他站在陽光下,一襲白衣和他的笑容一般,亮的要晃了人的眼睛,清風揚起他的青絲,是風度翩翩的溫潤君子。
想到他剛剛聽到了祖母的話,明月溪臉色又紅了一度,顧硯白反倒是心情頗好,淡笑著看著明月溪,開口揶揄“怎麼出門兩天,突然變得如此財迷了?是不是怕我養不起你?”
他一眼也不曾看向沈夢依,沈夢依已為人婦,沒了糾纏的理由,隻能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恩愛,咬牙切齒的乾生氣。
這時,下人通報有人來找明月溪,正是她昨日招聘的幾人,今日來等著她吩咐,已經到了門外。
明月溪出門,?看到一個個精神十足的店員,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站在其中的範竹則是朝她眨了眨眼睛,逗得她嫣然一笑。
“今日我準備出門談生意,範竹,你陪我一同前去,其他人先去布莊,等我吩咐。”
聽著她點到了範竹,沈夢依頓時眼前一亮,使勁兒給範竹使眼色,恨不能將想囑咐的話全寄托在眼神裡讓他明白。
注意到範竹的眼神有些飄忽,不過很快恢複正常,明月溪心中疑惑,裝作不經意間回頭,正看到那個方向的沈夢依,若無其事的動身往外走去。
她嘴上什麼也沒說,隻是帶著範竹出門了,坐上馬車,一同往跟布商約定好的茶樓前去。
這一路上,她都在留意著範竹的神情,看到的卻隻有坦蕩,快到地方時,她收回了目光,心中有自己的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