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道歉,拉不下臉。
見蘇南星毫不在意,心裡更不是滋味。
都說話語可當刀子,可以殺人誅心。
但前提是,越是親近的人,說出傷人的話,越是叫人難過。
如果說了什麼,對方無動於衷,那隻能說明,在對方眼裡,你不值一提。
傅延州接受不了自己在蘇南星心裡沒有半分地位的結果。
他把人叫住“蘇南星!”
蘇南星回頭看他,眸子澄澈“還有什麼事嗎?”
於故聽出他語氣裡的怒意,忙壯了膽子扯了扯他的衣袖。
一瞬間,傅延州明白,眼前的女人,不是從前忤逆自己的那些家人和下屬。
她和他們不一樣。
他可以對那些人殘忍狠戾,卻沒辦法對蘇南星也做這樣的事。
喜歡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你的軟肋。
傅延州的氣瞬間就泄下來,他慢條斯理低頭理了理袖口,緩聲道“我讓於叔送你。”
“謝謝。”
蘇南星走後,傅延州坐在床邊,良久未動。
於故把蘇南星送到二院,想替少爺說句話,又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歎了一口氣,走了。
蘇南星卻覺得一身輕鬆。
她答應傅延州的事情,做到了。
之後會去首都進修,遠離這裡的是是非非。
她低頭,抬手,小心翼翼撫了撫小腹。
以後,隻有她和孩子,平平淡淡,簡簡單單。
聽從了蘇南星的意見,晚飯是叫人送到病房裡來的。
蘇南星剛進中醫科,就看見陸北淵在病房門口翹首以盼。
他的病房在走廊儘頭,最裡麵一間。
中醫科唯一一間病房,小套間,外麵是客廳,裡麵是兩張病床。
這樣的條件,對陸北淵來說,的確是委屈了。
但他好像住上癮了,哪怕醫生說他可以回家休養了,也沒半分想離開的意思。
“星星。”
看見蘇南星,他眸子亮了。
直到今日,蘇南星依舊不能直視他的眼睛。
得上天獨寵的男人,把柔情和眷戀都藏在了眼神裡,他朝蘇南星看過來,蘇南星身上就仿佛壓了一座沉甸甸的山。
要把她壓彎,想把她降服。
蘇南星進了病房,語氣淡然地開口“我聽主任說,你可以出院了。”
陸北淵雖然有自己的醫生,但他畢竟住在中醫科,曾廣華偶爾也會過來查房看一眼。
“我還沒好,”陸北淵自然不想走“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
在二院,至少每天能見到蘇南星。
出院之後,他有什麼理由來找她?
隻怕來了她也不會見。
蘇南星還想說什麼,陸北淵又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確定要說這些?”
蘇南星不知道除了這些還能說什麼。
從陸北淵說離婚到現在,也不過三個多月,於她而言,卻像是恍如隔世。
她和陸北淵之間,好像也隔了千山萬水,一切,都不一樣了。
飯菜是最好的飯店送過來的,色香味俱全。
還有一個小巧精致的蛋糕。
陸北淵準備了果汁和飲料,蘇南星有些渴,端起自己麵前的杯子想喝一口。
陸北淵摁住她的手腕“你不能喝。”
他說完起身,從旁邊保溫盒裡拿出熱好的牛奶,給她倒滿“你喝這個。”
是了,他以為自己流產,所以不能碰生冷的食物。
再看桌上的飯菜,也都是滋補溫熱的。
陸北淵看著她,滿目期待“星星,我有……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