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也許我說的這些話很不好聽,但卻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知道這些年您一直在向內地捐贈投資,但是您到現在收回了多少成本?”
“如果裴先生跟我合作,一年內就可以得到百分之五十甚至百分之百的回報,可跟內地合作
我剛才說了那麼多,裴先生還不明白嗎?您在內地的投資,有很大概率是要血本無歸的”
裴文聰的臉色越來越黑,但是王烈的語速卻越來越快。
“裴先生你也是港大畢業的高材生,自然知道按照科學發展的邏輯,一個積貧瘠弱的國家想要發展成發達強國,至少要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可現在的燈塔就是發達國家”
“裴先生,您和我父親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我才給您坦誠的忠告,內地不是合適的投資目標,內地人不是您最佳的合作夥伴”
王烈知道裴文聰隨時會暴走,所以必須要儘快的給裴文聰“剖析利害”,讓裴文聰知道誰才是最合適的合作者。
而王烈之所以冒著徹底得罪裴文聰的後果,采用如此急躁的方式進行規勸,是因為他想通了一件事情。
裴文聰之所以停止跟自己的合作談判,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來自內地的小子。
本來裴文聰已經跟王安公司約定了好了談判的時間了,卻突然飛到底特律跟這個小子吃早飯?
現在的裴文聰,是那麼容易跟彆人吃早飯的嗎?
結合剛才裴文聰態度的轉變,再想想當年雙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李野第一個拂袖而去,王烈就是反應再慢,也知道是李野在搞鬼了。
【你想買我的公司?就是這小子給你挑唆的吧?】
王烈感覺自己已經被逼到牆角了,什麼圓滑,什麼迂回,什麼含蓄,什麼徐徐圖之.
拜托,我沒時間了,我的公司裡已經著火了,這一次如果不能拉來救火隊員,用不了多久就隻剩下一地灰燼了。
急症用猛藥,王烈隻能孤注一擲,因為過了今天,他不會再有機會了。
但是不管王烈怎麼擺事實、講道理,裴文聰根本就聽不進去。
投資內地不賺錢?我特喵的投資內地,是為了賺錢嗎?
我是給財神爺燒香呢好不好?
李野說投資內地,那裴文聰立刻就投資內地,反正李野帶著他賺錢的速度,比他投資的速度快多了。
而這會兒你說我現在的合作夥伴不合適,讓我跟你合作?
還一年百分之百?
我丟你老母哦!
八年前我裴文聰個人資產是個負數,現在幾十個億,你給我算算一年是多少回報率?
所以彆說內地的投資回報率不怎麼高了,就是賠的一毛不剩,裴文聰都不帶咧嘴的。
另外你說內地要發展成發達國家需要一百多年?
那可太好了呀!
國家要發展,就需要我們這種人投資。
我本來隻有四十年的大運,隻要持續不斷的投資,後麵就是念著這四十年的香火情,我們老裴家也能熬成世家大族。
所以彆看王烈唾沫橫飛,說出來一套一套的科學道理,卻讓裴文聰聽的越來越刺耳。
“王老弟,剛才你說了一句什麼話來著?麵對強者.就是認輸?”
王烈一愣,趕忙道:“裴先生,我不是說您,我是說”
裴文聰擺擺手,打斷道:“那你認為我現在跟你比起來,誰是強者?”
“.”
王烈愣住了。
他和裴文聰誰是強者?
論有錢,那這會兒肯定是裴文聰更有錢,
論運勢,這會兒也肯定是裴文聰更風光。
但是王烈自始至終,還是站在一個跟裴文聰“平等”的態度上對話,就算他需要裴文聰的錢,但是也認為自己不是弱者。
他覺得他的公司是科技型產業,天生就比裴文聰這種販賣商人檔次更高。
但是現在王烈敢跟裴文聰說實話嗎?
你一個強者,現在求著人家給你投錢救命?
曹孟德自詡天下英雄TOP2,在華容道遇到關羽的時候,也得哭哭啼啼的喊一聲“雲長,放我一馬”。
但凡曹孟德當時敢來一句“逆賊,有種你就劈死爺爺”,那這曆史上還有三國嗎?
可是剛才王烈剛剛跟裴文聰說了,和氣生財就是遇到強者就認慫,那麼現在你承認裴文聰是強者,自己是要磕頭認錯麼?
糾結,太特麼的糾結了。
“裴先生,大家都是種花人,一家人還要分什麼強者弱者嗎?”
“噢?可你剛才說了那麼多有關內地的壞話,現在怎麼”
裴文聰欲言又止,隻說了半句話。
但是王烈卻羞愧的無地自容。
他本來就是借著“大家都是華人”的關係求到裴文聰門上的,結果卻說儘了內地的壞話。
可能他在本意上,覺得裴文聰這種海外華人,跟內地不是一個圈子的,但是人家裴文聰認祖宗啊!
不過裴文聰倒是也不為難王烈,主動給了個台階說道:“王老弟,我知道你的公司早就資不抵債,現在買過來很容易虧錢,但我還是願意一塊錢收購”
“.”
王烈愣愣的看著裴文聰,隻感覺這個文質彬彬儒雅紳士的港島富豪,比波士頓黑幫那些放高利貸的惡棍還肮臟可惡。
一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