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心緒不寧的厲南天,終於在方晴身上找回了平衡。
“不錯,”
厲南天看著方晴,回味著,讚歎道:“你,真的非常不錯。”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方晴比她娘親,比桂姨還要更加不錯,隻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
方晴低眉順眼說道:“都是義父教得好。”
厲南天嘴角微翹,“不管你是真情還是假意,我都不在乎,這麼些年,我經曆過無數爾虞我詐,不差你這一個,我提醒你,接下來是你最後的機會,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好自為之吧。”
扔下這句話,
厲南天轉身就走。
身後,
方晴低著頭,躬身行禮,眼底滿是冷意,嘴上卻無比溫順說道:“恭送義父。”
厲南天並未察覺到方晴的小動作,就算發現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實事求是的講,從一開始厲南天就沒把方晴之流放在眼裡,之所以留在身邊,以前是為了滿足他扭曲的變態心理,
現在無非也是摟草打兔子,想要通過方晴來釣一下楊剛,如果能釣到自然萬事大吉,若是釣不掉,也無傷大雅。
從方晴牢房裡走出來,
厲南天才發現早有一名金丹魔修在此等候多時,“何事?”
金丹魔修低聲道:“兩件事,一個是陳鬆,在您從飄雪閣離開之後,陳鬆去而複返,跟雪姨進了飄雪閣,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厲南天猛地眼神一厲,寒聲道:“反了,這些逆子,看樣子是真的要反了!還有呢?”
金丹魔修如實回道:“剛剛收到準確消息,劉家劉誌全追上了楊剛,不知跟楊剛談了什麼,但最後,被楊剛給殺了。”
殺了?
厲南天愣了愣,明顯有些意外,“確定?”
“確定,劉誌全的屍體是我們的人率先發現。”
厲南天眉頭深皺。
他一直都擔心楊剛會跟各大家族沆瀣一氣,可現在,楊剛卻偏偏反其道行之,
放著現成的合作者不要,居然說殺就直接殺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
厲南天轉身直奔李慕白的牢房。
“義父,沒想到這麼快您居然又來看我了,讓我猜一下,這一次,又是誰讓義父您如此頭疼?”
李慕白看著厲南天,笑吟吟說道:“該不會還是那個楊剛吧?他返回鄴城了,對嗎?”
厲南天不動聲色說道:“何出此言?”
李慕白微笑著回道:“義父,您擔任鄴城城主已有許多年,這麼些年,在您苦心經營之下,鄴城不能說是鐵板一塊,但,鄴城境內所有老牌魔修家族,其實都是您預料之內的事情,”
“如果把鄴城當做棋盤,那這個棋盤之內所有資格上棋盤的棋子,都是您掌控之內的,”
“無論您是執白子,還是執黑子,無論您是要率先發難,還是要被動防守,我相信,您都有很大的把握獲勝,”
“可偏偏現在多了一個楊剛,卻是您預料之外的變化,”
“如若楊剛真的隻是一條小雜魚也就罷了,可就他目前所表現出的戰力而言,元嬰不出,誰與爭鋒?”
“甚至,連實打實的元嬰大修範均善,也已經死在楊剛手上,”
李慕白直視著厲南天,“換句話說,楊剛的出現,打破了您與各大家族之間原本所能夠繼續保持的微妙平衡,也打破了您的既定計劃,所以您現在雖然表麵上一直儘可能的保持平靜,可事實上您真的已經是焦頭爛額,”
“您心裡非常清楚的知道,楊剛殺力實在太強,根本就擋無可擋,三五個尋常金丹魔修,根本就不可能是楊剛的對手,”
“可一旦城主府為了區區一個楊剛,就耗費大量金丹魔修,就算最後真的勉強殺了楊剛,可這種人海戰術,勢必需要用金丹魔修的命來填,一旦金丹魔修死傷慘重,城主府勢必會元氣大傷,”
“屆時,各大家族平白無故就會白白撿一個大便宜!”
“而且,就算您不去圍殺楊剛,可各大家族也絕對不會放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勢必會想儘一切辦法去跟楊剛結盟,”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到時候,各大家族多出楊剛這樣一個頂級戰力,關鍵時刻極有可能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曆任城主更迭,都注定是用鮮血換來的,您一旦輸了,一樣會死!”
“所以,您才會如此傷腦筋,我說的可對?”
厲南天望著李慕白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李慕白表現的越出色,厲南天就越是容易想起厲飛羽,以前他就說過,厲飛羽但凡是有李慕白一半優秀,厲南天都能老懷甚慰,
可惜,厲飛羽就是典型的爛泥扶不上牆,才會慘死在楊剛手上。
“其實義父你無需如此困擾,”
李慕白一臉篤定說道:“以我對楊剛的了解,他不可能跟各大家族合作,甚至極有可能會直接痛下殺手。”
厲南天眉頭一挑,差點以為有人給李慕白通風報信,“何出此言?”
李慕白笑眯眯說道:“看樣子被我猜對了,楊剛已經對各大家族下殺手了對嗎?”
厲南天沉默。
李慕白從善如流,自顧自說道:“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楊剛跟義父有仇不假,可跟各大家族合作,同樣也是與虎謀皮,稍有不慎就會被各大家族出賣,”
“楊剛誰都信不過,他隻相信他自己,”
“而且,這麼多年,暗影魔刺也好,慈悲暴徒也罷,義父你可曾聽說過他有其他同夥?”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