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之前,她腦海中閃過了一句臟話。
陽光蓬鬆,是與昨日一般大好的晴天,到下午,從紗窗裡鑽進屋內的陽光無孔不入,綿綿如繞指柔一般纏人。
幾個身穿官服的言官無心欣賞這大好的日光,吹胡子瞪眼地瞪著前麵慵懶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
“謝淵,你彆以為皇上寵信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禍亂朝綱!”
“對,不過是在演武賽上贏了一次,就居功自傲,這般亂來更改律令,簡直是胡鬨!”
幾個言官越罵越激動,恨不得用自己的唾沫星子把眼前人淹死,尤其是看到對方一聲不吭時,他們憤怒的同時,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大盛朝有不殺言官的律令,哪怕是言官罵得再難聽,也絕不會被判殺頭罪,充其量被判流放,可許多被流放的言官反而引以為傲,覺得越是如此,越能凸顯出自己的剛正不阿。
然而任憑他們如何聒噪,太師椅上的男人都是過耳不聞,神情中還有幾分慵懶。
陽光下,他微微垂眸,看向自己手指上一枚鎏金色的戒指,似乎在出神,眉眼卻很溫和。
幾個言官罵了半晌,喉嚨都乾了,才發現男人根本就沒在聽他們說什麼,一個個頓時又氣得臉紅脖子粗,甚至大膽往前走去:“謝尚書!”
這一聲終於讓謝淵朝著幾人看了過來,夜色般的眸子,深不見底。
言官見狀,霎時間生出幾分怯意,可還是梗著脖子怒瞪著對方,似乎是篤定了對方也不敢對自己如何。
在眾言官的視線中,謝淵終於開口:“諸位大人的建議,本官已經……”
“大人!”
廳外忽然十萬火急走進來一人,直接無視了在場所有的言官,腳步如飛到了謝淵身邊,在他耳側悄聲低語。
幾個言官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霍然起身,迅疾朝外走去。
“謝淵!”見謝淵要走,最前麵的言官還以為他這次也和之前一樣,就是根本沒打算搭理他們,不過找了個由頭溜走而已,於是失去理智憤怒上前,一把扯住了男人的衣袖。
幾個言官紛紛跟上。
然而下一秒,謝淵回了頭。
一雙眼睛裡腥風血雨,殺意淋漓。
“滾。”
男人一開口,嗓音冷得像是要親手刀人。
“你…什麼?”言官活了一把年紀,向來都是他嘴上不饒人,把人氣個半死,什麼時候被人當麵這樣罵過,便是兩任皇帝,在他麵前也不敢說出這樣的字眼。
謝淵喉結滾動了下。
聲音像是從喉嚨裡蹦出來的,帶著血腥氣。
“滾。”
幾乎是這一聲落下,他臂彎一揮,被扯住的衣袖驟然被撕扯了出來。
那力道之大,險些將言官帶得整個摔倒,還是後麵趕來的人趕緊扶了他一下,才叫他勉強站穩,可手心卻一片火辣辣的痛。
他愕然地看著男人森然離去的背影,好半晌,心驚肉跳,向來伶牙俐齒的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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