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下手,也是因為她想要小笙去那種地方賺錢,就算安家人的命再下賤,也不該是那麼小就去做那種事的。
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生長小笙是長不到這麼大的,小花告訴我那個女人的打算,我也就乾脆像是放棄小笙了卻讓小花仔細看著這根安家的獨苗。
本來車禍出事的人應當是小笙才對,我在小笙被送走後,做了場法事,把女人的命給小笙延續下去了。
不必驚訝,我是準族長,會那些很正常,小笙卻是什麼都不清楚的。
而小花則趁機取走了他一部分的記憶,他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他親媽,也忘了我不在的時候女人是怎樣數落他的。
七門的人啊!”
安寧歎了口氣,坐在桌邊,點燃了油燈,對著鏡子將臉上那層皮剮了下來。
“不應該算是人了吧!
人,還是糊塗比較好,什麼都知道,彆人想騙都騙不到。
一直裝傻,也是很辛苦的。”
“這話你不該對我說,我不是七門人。”
“坐吧!”
安寧理著桌上的老皮,“不好奇這墓是什麼時候建的?我為什麼又在地下生活麼?”
“你去過西邊麼?”
“去過。”安寧點著頭,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盒子,把那層皮掃了進去。
他洗了把臉,恢複了本來的麵貌,這是一張新鮮出爐的紙人臉,臉上的五官淡的都很模糊。
見戚槿正打量著自己的臉他就乾脆立在他麵前,又燒了個水,“小笙這孩子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
如果是一樣,我這張臉也不會這樣,他的身體應當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人動過手腳了。
續命的法子是老祖宗教給我的,我想,動手腳的人應當是老祖宗吧!”
“安紓?”
“是啊!”他喝著茶歎了口氣,“給他續命之後,反噬得太厲害,那時候,哈哈哈。”
安寧忽然笑了起來,“那時候我眼睛隻剩下一條縫了,快要看不見了,過了一兩個月吧,才能勉強看見外麵的一切。
小花那個時候很害怕,怕我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一個無臉的男人,想想是很可怕的,我讓她給我拍了照片。”
戚槿看著桌上的照片沒說話,那時候的安寧比和現在比起來確實是要可怕,一張光白的臉上隻有兩個小黑點,像是平坦的路上多了兩顆礙眼的石頭。
倘若那照片不是半身照,他定然會以為自己看見的是某個人彎著的膝蓋。
“你要小心點,小心小笙也變成這樣,我知道,你很在乎他的。”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來這邊呢?”
“小花畢竟是個女孩,很怕事。
我三不五時的出去找小笙要點錢,就是為了看看他,我讓他節衣縮食,害怕他一有錢就大手大腳起來。
最後要來的錢都給小花了,缺什麼也都是小花在補貼,自然也是小花每次告訴我他什麼時候有了工資,我才去拿的。
錢這種東西他攥不住,我記得他高中畢業了原本小花是打算讓他像正常孩子一樣生活的,那天他生日就多給了他點,出門就挨打了。
小笙性格不像我,許是被我逼的吧,性子太軟弱了,怕事,臉更隨他媽長得秀氣,被一群小混混堵著要他脫褲子好羞辱他。
我是個可惡的賭鬼,生日的時候我隻能遠遠看著。
這一幕正好看見了,隻好讓小花過來解圍,那之後我覺得還是隻有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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