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侍衛總不會同時曠職,也就是說那個時間段大哥你根本不在後花園,請問,您到底去了哪兒?”
“我隻在後花園周圍轉了一圈,然後就去了偏殿。”
“嗯,偏殿沒有值守的官兵,倒是個好去處。”沈顏微微頷首,以示讚同,隨即眉頭微皺,“可是……從大哥的景仁宮到偏殿,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往來至少需要兩個時辰。大哥一個時辰便走了個來回,是從後宮穿的嗎?”
沈顏目光冷冽,聲音陡沉。
沈嘉聞言麵色一變,“我沒有!”
為人臣子無詔不得擅入後宮,這是鐵律。便是皇子覲見母妃也要向皇上報備才行。無詔入後宮,罪同禍亂宮闈。
“那大哥到底去了哪兒呢?
“我……我去了庸……”
“大哥想說去了庸坤宮嗎?”沈顏不給沈嘉說話的機會,反問道。
平素裡,眾皇子都不是十分尊重無詔不得入後宮的規律。包括柔妃的兩位皇子在內,他們仗著自家母妃的權勢,時常私入後宮,皇上也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走投無路之時,沈嘉最後的倚仗便是裕貴妃了。
畢竟無詔覲見母妃的罪名和擅入後宮的罪比起來,可輕多了。
“父皇,兒臣方才說謊了,兒臣沒有去後園,也沒去什麼偏殿,晚膳之後兒臣去庸坤宮見了母妃。因為沒有事先報備,兒臣怕您怪罪才沒敢說實話,兒臣知錯了,還請父皇責罰。”沈嘉一個頭叩到地上,言辭懇切。
“大哥還真是去了庸坤宮啊。”沈顏聞言淺笑,“既如此,那便將庸坤宮的人叫來問問便是了。庸坤宮上上下下幾十張嘴,若是真的,口徑定然一致,若是假的,也易於區辨。大哥,需要侍衛們跑這一趟嗎?”
“你……”
“大哥,你還不說實話嗎?”沈顏看著沈嘉,眸色陡厲,“今日晚膳之後,你換上夜行服溜入鐘秀宮,與順嬪苟且,被我撞見,你竟動了殺人滅口的心。不想剛巧父皇前來,你慌忙遁走,回到景仁宮,將夜行服匿於床下,事實昭然。”
“你血口噴人!我申時三刻便已回到了景仁宮,那時候父皇還沒來鐘秀宮,時間根本對不上!”
“鐘秀宮到景仁宮,隻有一炷香的腳程。父皇是申時三刻到的鐘秀宮,你說你是申時三刻回的景仁宮。這一前一後,到底是父皇先到了鐘秀宮你才回的景仁宮,還是你回了景仁宮父皇才到了鐘秀宮,還真的沒辦法證明。”沈顏微微一笑,而後將視線落在沈嘉的腳上。
“不過……這不是還有我這個人證呢嘛。”沈顏繞到沈嘉身旁,目光冷森。
“我進門時你雖有黑巾遮了麵,使得我沒有看到你的真容,但大哥你這雙鞋臣弟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沈顏揚手指向沈嘉的鞋,“九天青雲靴,怕是整個皇宮也尋不出第二雙來!”
沈嘉聞言,猛的抬頭看向沈顏,麵露驚色,“你……”
“夠了!”
這時候皇上突然開口,喝止二人。
皇上不傻,聽二人說了這些許多,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沈嘉一連改口,明顯心虛,沈顏見招拆招,將沈嘉的借口悉數戳穿,他心底已經相信了沈顏的話,直到最後沈顏直言她早就認出了黑衣人就是沈嘉,他終於坐不住了。
“沈嘉,你真是朕的好兒子!”
“砰”的一聲,皇上將手邊茶盞甩出,沈嘉不敢避讓,茶盞正砸在他額頭上,登時見了血。
“父皇……”
“朕沒你這個兒子!”
“不是的……不是的……陛下,您聽臣妾解釋……”柳夕妍哭著爬上前來扯著皇上的衣擺,皇上一腳將人踹開,“好一對癡男怨女,今天朕便成全你們,來呀,把他們兩個拉出去,斬了!”
“陛下息怒~”一聲疾呼響起,隨之響起的是太監高高的傳報聲,“裕貴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