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婆娘聞聲遞給沈顏一個眼神,然後抬腿進了房間裡頭去。
“哎呦,你這月子裡頭呢咋吃這麼清淡。”
“二哥不在,我怕吹了風落下病根,也不敢去外頭生火,就隨便糊弄一口了。”
“可也是,你現在身子弱,可不能折騰著了。”劉三婆娘說,“等你出了月子,自己想吃啥做啥。”
“好在馬上就到日子了。昨兒二哥還說好久沒吃我做的紅米酥了,想吃了。”
“梅,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
“你不用跟嬸子裝,嬸子都明白。嬸子聽說了,今兒早上衙門來人把老二帶走了。你彆惦記,沒事噢。”
“謝謝三嬸子,嬸子放心吧,二哥是報官的,衙門傳他也是作證,我明白,不會亂想的。”
“你想的透,嬸子就放心了。”劉三婆娘說,“瞧我這聽到點風言風語就當實事兒,關心則亂就跑了來,行了,你好好的就行,彆的不說了,嬸子走了。”
“等下,三嬸子你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也沒啥,就是有人說那拋屍案和老二好像有點關係。”
“啥?咋可能呢,二哥是報官的,和二哥有啥關係?”
“梅你也彆急,這不都是道聽途說嘛。聽說是官府的覺得老二經常進山,所以嫌疑比較大。”
“二哥進山是去采藥的,咋就有了嫌疑了。”
“可不麼,三嬸子聽人這麼說當時就火了。老二是啥人三嬸子還能不知道嗎,再說了我衙門當差的姑表弟說了,那拋屍都是夜裡拋的。老二采藥都是白天進山的,這大夥都能作證。”
“是是是,三嬸子你說得對,二哥都是白天進山的,誰能大白天的拋屍啊,可不能讓人冤枉了二哥。孩子還這麼小,二哥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娘倆可咋活呀。”
“梅,你放心,有三嬸子在,誰也彆想汙蔑了老二。對了,你和嬸子說說,老二幾天一進山,都啥時進山,啥時辰回來。下回再有人亂嚼舌根子,三嬸子就用事實都給你罵回去。”
“嗯,二哥說要給藥草生長的時間,所以都是單日子進山,卯時走,一般申時也就回來了。夜裡他是從來不進山的。”
“哎,不對呀,張小平失蹤那天,老二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都酉時了。”
“還說呢,那天他回來我好罵了他一頓,那時候才回來,可擔心死我了。”
“那到底是因為啥回來晚了啊?”
“他那天在山上發現了一株稀有草藥,那草藥長得地方極其陡峭,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將草藥采到,因為在那株草藥上耽擱了功夫,所以才回來晚了。”
“哦,這樣啊。行,嬸子記住了。下次再有人亂嚼舌根子,看嬸子不罵他個狗血淋頭。”
“多謝三嬸子了。”
“不用謝,都是一家人,謝啥。行了,梅呀,你在家好好照顧孩子吧,放心沒事兒噢,有嬸子在呢。行了,我鍋裡還煮著粥呢,先走了哈。”
“嬸子慢走,不送了啊。”
“不用送不用送,你快躺著吧。”劉三婆娘吵吵把火的從裡頭退出來,遞給沈顏一個眼色。
“聽到了吧,卯時到申時。上山的路約麼得走一個時辰,這天殺的,真奔著辰時去的!”
“情況我了解的已經差不多了,龍脈雖毀,但陳二道行不足,毀壞的龍脈還是有恢複的可能的。但是我們今日來的匆匆,缺點物件。這樣,我們師徒到城裡置辦些必用的東西,明日再回來幫你們破局。”
“辛苦先生了。”
“辛苦不敢當。我本就是看風水的,眼看著這好風水被彆有用心的人破壞,我也不好受。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就此告辭,咱們明日再見。”劉三婆娘一直送到了村頭,沈顏第三次拱手告辭。
劉三婆娘學著沈顏的樣子,雙手搭在一起,躬了躬身,“先生慢走。”
出了石口村,花傾野斂了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小廝模樣,饒有意味的看著沈顏。
“精彩,真是精彩。”花傾野拍了拍巴掌,半恭維半挖苦道。
“下官從來不知道太子殿下竟是邏輯這般縝密之人。以風水之名破心防,以借運之名套路那個村婦為你所用,好一個運籌帷幄。”
“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沈顏漠然。
“現在這裡就咱們兩個人,殿下還裝什麼傻。”
“還用裝嗎,來的路上你不是已經罵了我一路了嘛。”沈顏挑了挑眉,哼哼道。彆以為他沒說出聲她就不知道來的路上他一直在罵她神經病,數落她傻,有馬不騎,有馬車不坐,非要腿兒著。
“大智若愚,說的就是殿下這種人。”
“嗬,你腦子轉的倒是挺快。”
“不及殿下萬分之一。”
“停,你可千萬彆給我扣高帽,我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
“聰明人都不喜歡聽實話,下官受教了。”
“你行了啊花傾野,有事兒說事兒,彆弄這惡心人的。”
“下官有一事不明,還望殿下指教。”
“問。”
“來之前你是怎麼斷定凶手就是他的?”花傾野看著沈顏疑惑的問。
和她一起這麼走了一遭,他倒是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在來之前她是怎麼想到是這麼回事的呢?
“我沒斷定啊。”沈顏聽到花傾野的問話跟著一怔,“如果斷定了,我就不用來了。”沈顏說。
她費這麼大勁跑這來乾嘛來了,可不就是找證據來了嗎。沒有證據她敢斷定誰啊,沒有鐵證,一切有理由的確切懷疑都可能是冤假錯案。
“沒斷定嗎?”花傾野聞言戲謔的笑了笑,“沒斷定你乾嘛從頭到尾隻咬著一個人不放?”
“有嗎?”
“有。”
“我隻是合理的懷疑罷了。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有理由懷疑任何一個人。每個人的嫌疑都需要用足夠的證據去排除,隻能說他比較慘,在我排除他的過程中發現了他就是凶手的直接證據。”
“那麼……是什麼讓你懷疑到他頭上的?”花傾野追問。
“他土行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