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殿下了。”張承轉過頭來看著沈顏,深深鞠了一躬,齊聲道是。
沈顏身為太子,為了破案都不忌諱接觸屍身,他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
這便算是允了,沈顏見二人同意,心下微喜。畢竟這是號稱死者為大的封建古代,沈顏剛才真的怕張承二人拒絕了自己。相府是世家大族,入土下葬之前靈堂裡都不會沒人,若他們拒絕的話,她就隻能等到下葬了以後再將人刨出來了,那樣便真的是大不敬了。好在他們還不算冥頑不靈。
沈顏欠了欠身,以表敬意。
二人起身,退了出去。
“你們兩個出去守著,沒我的命令不許放任何人進來。”沈顏對良東和肆南說,二人應聲退出。
房間裡隻剩下沈顏和花傾野,花傾野看了看漆紅的棺材,腳尖一轉,“殿下慢慢看,下官給您守門去。”
“你給我回來!”沈顏出聲將人喚住。
“有事兒?”花傾野詫異,視線下意識瞄向漆紅的棺材,“下官可不會驗屍啊。”
“不用你驗,過來把人幫本宮搬起來。”沈顏揚揚下頜。
花傾野愣在當場,“你說什麼?”
“本宮要檢查相國大人的屍身,你來幫忙。”沈顏嘴角啜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來。驗屍她倒是會一點,但死人是很沉的,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搬得動張遠山。
否則他以為自己親自到大理寺請他是為了啥?
“殿下對下官真好。”花傾野轉過身來,扯出一抹假笑。
“少廢話,乾活。”沈顏也嗬嗬的笑。
花傾野臉色鐵青,腳步沉重的朝著棺材走過去。
“……翻過來翻過來,對。”
“……彆動,你扶穩了,讓他坐直……”
“你用點力氣行不行……”
“彆動,哎,你來看這是傷口還是痣?”
“好了,放下吧……翻到那邊看一下……”
半個時辰後,靈堂的門打開來,一臉笑意的沈顏和沉眉怒目的花傾野從裡頭出了來,外頭良東和肆南已經備好了讓他們洗手的水。
“乾的不錯,午飯給你加雞腿兒。”沈顏一邊洗手一邊笑盈盈的對花傾野說。
花傾野不置一詞,全程黑臉,洗過手後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便出了相府去。
“殿下,這……”良東看著花傾野悲壯的身影,驚詫的看著沈顏。
“不用管他。”沈顏擺擺手,轉身對張承道是,“大人,能否帶我到廚房去看一看?”
“當然可以,殿下這邊請。”張承展臂,帶著沈顏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沈顏到廚房細細檢查了一番,奈何全無所獲。沈顏從廚房出來,向張承道了謝,便要離開。
沈顏才轉過來,遠遠的便見一抹白影怡然而立。
是白呈。
自從上一次白呈夜入東宮要殺她被楚禦帶走之後,他們兩個已經許久沒見了。可能是昨天太過忙碌,昨天她大婚都沒注意到白呈有沒有出席,沒想到今兒竟然碰上了。
“見過太子殿下。”白呈也看到了沈顏,朝她施施然行了一禮。
沈顏見躲不過去,微微點頭,然後道了句,“本宮還有事,先行告辭。”
二人錯身而過,再無多言。
沈顏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月初從外頭走了進來,月初腳步匆匆,差點與沈顏撞了個滿懷。
月初抬頭看到沈顏微微一怔,當即半跪於地,“奴才該死!”
“無礙。下次莫再這般慌張了。”沈顏擺擺手,提步出了門去。
沈顏走了,月初也起了身來,看著沈顏的背影,若有所思。
“將軍……”月初喚了一聲,視線卻還停在沈顏的身上。
“什麼事?”
“陛下請您到乾聖宮走一趟。”月初仍抻脖看著沈顏離去的方向,道。
“本將還有事,先行告辭了。”白呈回頭朝張承拱了拱手,然後轉身出了門去。
“主子,屬下想起來了。”出了相府的門,月初跟在白呈身邊低聲說。
“想起什麼了?”白呈擰眉,剛才便覺得他不對勁。
“您還記得上次您意外被柴夫帶入河裡失蹤後,屬下說是問了一個姑娘才找到您得嗎?”
“記得。”白呈應道,“怎麼了?”
“當時屬下就說覺得那個姑娘長得像個熟人,但是一直沒想起來像誰。”月初答。
“所以呢?”
“屬下現在想起來了。”
“像誰?”
“像太子殿下!”月初說,“難怪屬下覺得那人眼熟卻一直想不出來像誰,誰能想到一個姑娘竟會像個男人。”
“太子??”
“是。那姑娘和太子殿下長得甚是相像,孿生兄妹似的。”
白呈一雙沉眸隱有波瀾微起。
那天在山洞裡,他雖然昏迷,但隱約能聽的到那姑娘的聲音,那聲音響在耳畔,也很是熟悉。
沈顏?
“我出事的那段時間,太子是不是不在宮裡??”白呈瞳孔微弱,警覺的問。
那段時間他忙著打消皇上對他的猜忌,所以對許多事都沒太關心,但太子出宮遇襲的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那段時間太子確實有離宮過幾天,不過具體是不是和您出事是一個時間,還有待考證。”
“去查!立刻!馬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