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的話,兒臣身擔大理寺之職,兼查連環拋屍案與張相國暴斃案,方才有要事纏身,實在走不開,還望父皇見諒。”沈顏恭敬回答。
“行了,你難得對正經事上心,朕若是怪你,倒顯得朕不是了。”皇上擺擺手,不再與她糾纏。
“說說吧,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太子妃可說你昨夜沒在府裡。”
“是這樣的,兒臣昨日查案,一直在大理寺,未時才回府,回府後與太子妃小敘了會兒便要歇下了,但是兒臣突然想起些事情需要立刻處理,所以便又回了大理寺去。那時候太子妃已經睡著了,所以兒臣離開時並沒有告知太子妃兒臣去了哪裡。”
“花傾野,太子說的可屬實啊?”
“回陛下,千真萬確。”花傾野答,“太子昨夜去而又返,因為時辰已晚,下官便留太子在寺裡過了夜。”
“那你們這傷是怎麼回事啊?”
“回父皇,兒臣正是因為此才一再推遲入宮的。”沈顏聞言跪下,雙手相搭舉過頭頂,“父皇,昨夜大理寺有刺客突入。大理寺衙役傷眾,兒臣與花大人也在混亂之中落了傷。還請父皇下旨,徹查此事。”
“昨兒晚上大理寺也遇刺了?”皇上尾音高調,語氣探究。
“兒臣尋到了一名與連環拋屍案相關的重要證人,許是觸到了賊子痛處,故而鋌而走險。在此,兒臣請求父皇派遣禁軍協助兒臣保護證人安危。”
“這樣啊。”皇上聞言了然的點點頭,“周愛卿,你都聽到了。”
“臣聽到了。”
“你可還有話說?”
“回陛下,臣本就不信闖府行刺之人是太子,隻是賊子行刺命官,還盜太子貼身玉佩以嫁禍之,其心可誅。下官恐瞞報漏報,日後為太子招來麻煩,所以才事後第一時間帶著龍玉進宮麵聖。”
“周愛卿費心了。周愛卿放心,行刺一事,朕會派人徹查清楚的。”
“多謝陛下。”周甬躬身行禮,“若無它事,老臣告退。”
“嗯。”皇上哼了一聲,然後抬起眼皮看向一旁的白呈,“這事且先如此,白愛卿,你作為見證人,也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白呈聞言恭敬行禮,緩步退下。
大殿上隻剩下沈顏花傾野和張文靜等人,皇上卸了一臉威嚴,瞧著沈顏,嗔怪的問,“你傷的如何?重不重?”
“回父皇,幸得花少卿保護,兒臣隻是輕傷。”
“那就好。”皇上欣慰的點點頭,“凡事都要以身體為重,彆逞能。”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你不是說你有個證人嘛,稍後朕派二百禦林軍給你,夠不夠啊?”
“夠,太夠了。”沈顏喜應,“多謝父皇。”
“行了,諒你昨天晚上也沒休息好,回去歇著吧。”
“兒臣告退。”
“你們也都下去吧。”皇上說著擺擺手,花傾野等人也行禮告退。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退出來,花傾野看出了沈顏和張文靜之間的不自在,有意慢走幾步,給二人留出了說話的空間。
“殿下,昨日……”
張文靜支吾,她半夜醒來時發現自己倒在地上,沈顏不知所蹤,將她嚇壞了,還以為沈顏出了什麼事。
就在她慌神,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旨聖喻她便被傳到了宮裡來。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機會與沈顏通口風,她不敢瞎說,隻得實話實說,隻不過她省略了自己下藥的事兒,也省略了自己被打暈的事兒,隻說沈顏回府後,他們吃了飯便回房了,回房後,自己便睡下了,之後的事一概不知。
萬幸沈顏也是如此說的,倒是對上了口供。隻是張文靜清楚,沈顏服下那藥之後……
“昨日你困了,先睡下了。我突然想起還有事便回了大理寺,沒有與你說,你不會生氣吧?”沈顏轉頭看著張文靜,反問道。
“我……不,不生氣。”張文靜接觸到沈顏澄澈的眼,下意識搖了搖頭。
“那就好。太子妃便和她們先行回府吧,大理寺還有事要處理,我就先不回了。”沈顏擺擺手,示意她們先走。
“……是。”張文靜看著沈顏,欲言又止,半晌,隻福身道了個“是”。
眼見太子府的人走了,花傾野也便跟了上來。
“怎麼樣,昨夜有沒有留下活口?”
“活口?死口都沒有。”花傾野白了他一眼。
“連你都沒能留下一兩活口?”
“派來的都是死士,行動之前便已經服了劇毒了。”
“唉~”
沈顏歎了口氣,這個世界就這點不好,人命一點都不值錢,動不動就死啊死的。
“你要不要回去收拾一下?”沈顏正想著,另一邊花傾野突然出聲問道。
“啊?收拾什麼?”
“行禮。”
“收拾行李乾什麼?”沈顏反問,今兒的花傾野也不知道怎麼了,說話沒頭沒尾的。
“出城。”花傾野答,乾脆利落。
“出城?”沈顏錯愕,“出城乾什麼?”
“找人。”花傾野說,“我知道一個隱世醫者,有在世華佗之稱。”
“然後呢?”
“我們去找他。”
“找他乾嘛?你病了還是我病了?還是你家人病了?”
花傾野用看白癡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他不僅是個醫者,還是個優秀的畫師。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那是什麼本事?閻王在世?還是地獄判官?”沈顏不信的道,她才不信什麼生死人肉白骨的鬼話,死透了就是死透了,能醫活過來就怪了,能打出這種旗號來的,怕不是個騙錢的神棍哦。
“你知道什麼?”花傾野聽著沈顏的話,眉頭不禁擰緊,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生死人肉白骨,用普通話來說就是你將一具骸骨擺到他麵前,他可以畫出骸骨腐化前的麵貌。”
“真的假的?”
“我看著像在說謊嗎?”
“有這麼個人肉機器,你怎麼不早說?”
“我隻是個少卿,負責申報案件,輔助添加線索的事兒不歸我管。”
“那你現在怎麼想起來要管了?”
“我說過了,他們惹到我了。”
“你還挺記仇。”沈顏嗬嗬笑了笑。
“我一貫記仇的很。”花傾野說著,牙齒咬的吱吱響,“惹惱了我,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