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實的虛像_滿願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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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實的虛像(2 / 2)

“城主既有如斯美意,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冰宿一邊說著得體的客氣話,一邊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掃瞄對方,想看透這個人和顏悅色的表象下又藏著什麼黑暗心機,可是左看右看青年的眼神都是一片赤誠,赤誠得讓她越看越心虛,越看越覺得自己肚量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後乾脆不看了,走人!

“如果城主沒有彆的事,我想告退了。”

“等等,蘭小姐,待會兒的武技課臨時取消,艾德娜代我去空浮舟站接風了,現在才通知你,真不好意思。”羅蘭歉然道,“還有,我打算讓法利恩陪你一起去下界,做你的貼身保鑣。”

保鑣個頭!擺明了監視!冰宿腦海裡浮現出伊維爾倫大神官清麗之極的臉龐,感到一陣無力。不過這個提議早在她預想中,所以並不懊惱。

羅蘭察顏觀色,將她的心思看得雪亮“你要不喜歡,我換個人給你。”

“不用了,還是老麵孔比較好。”

“嗬嗬,蘭小姐果然是聰明人。”羅蘭輕笑,雙眼閃著促狹的光芒。看到他這個表情,不知為何,雖然明知對方居心不良,冰宿卻沒辦法真正討厭他,隻拋了個白眼過去“這下沒事了吧?那我去收拾行李了。”

“蘭小姐。”

她剛按住門把,身後傳來東城城主清冽獨特的嗓音。冰宿詫異回頭,冰藍色的雙眼帶著分不清是真是假的關懷凝望她“路上小心。”

“”

茶發少女沒有回話,淡然點首,退出房間。金發青年目送她的背影直至門合上,一瞬間轉為冷厲的目光落回他先前翻看的那本詩集上。

辦公室的門沒多久就被再次敲響,得到回應後,來人推門走進。羅蘭抬起頭,他的心腹,伊維爾倫大神官法利恩羅塞腋下夾著一疊文件站在玄關,對著他微笑“剛才我在走廊遇見冰宿小姐。”

“哦。”羅蘭反應冷淡。法利恩從他朦朧的眼神和立刻低下頭的動作,看出主君根本就沒聽清自己的話,整個人正沉浸在思考中。於是他也收斂表情,反手關門,走到桌前,抽出文件遞給他“戰鬥檢討,總共三份。”

“不會吧!這次馬爾亞姆居然乖乖寫了!?”羅蘭大感意外,一把拿過檢討書。法利恩遺憾地告訴他事實“應該是席斯法爾代寫的,我看過了。”

“這家夥”羅蘭氣結。前線每天都有他派譴的專人送來詳實的戰況報告,叫高級軍官戰後寫檢討隻是形式,毋須特彆在意,可馬爾亞姆老是搗漿糊的行為還是讓他很頭痛;伊芙的報告則像鬼畫符一般連他都讀不懂。當初實在應該逼那小子好好練字的!羅蘭心想,然後將一目十行完的檢討書丟在桌上,歎道“隻有席斯法爾每次還給我點麵子,可惡。”

法利恩輕笑出聲。

“不過看來他們三個都認為有必要對以前的看法改觀。”羅蘭微微一笑,笑容卻宛如剛打磨好的刀鋒般,冷硬犀利,“那群野獸已曉得開動腦筋來對付我們,還搞來那種武器,我真的不能再小看他們了。”

“像[混沌水壓球]那樣的法器,大家一致認為不可能是從本土流過去的,十之是被外大陸放逐的罪犯有心帶去,或者獸人自己從島上挖掘的。畢竟暗黑島是第四大陸的遺址,有寶貝埋在地下不奇。”法利恩有條不紊地敘述與幕僚們討論的結果。但羅蘭隻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神情若有所思。法利恩不解“大人?”

“有沒有可能是走私犯偷渡過去的?老早起就有一群像蟑螂一樣殺不死的黑商往暗黑島運糧食以換取那兒的毛皮珍珠,會不會——”

“不太可能吧。雖然走私屢禁不絕,但那樣的法器,不至於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渡過境,我們的海關又不是當假的。”

“我倒覺得他們都是吃閒飯的一批,不然為何走私至今猖獗不休?”羅蘭冷哼。法利恩但笑不語,知道主君完美主義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哎,法利恩,”年輕的城主突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偽裝成走私犯送幾船摻砒霜的食物過去!就算毒不死所有的獸人,剩下的也不會再敢跟那些黑商做生意,走私就能不滅而消了。”

“大人此計,一石二鳥。”法利恩衷心讚歎。

“唉,為何以前沒想到呢?今天就不會損失那麼多士兵了。”羅蘭歎了口氣,“不過聽說走私商之間有一套防偽口令。法利恩,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趁這次和蘭小姐去下界的機會打探出來。”

法利恩猶豫了一瞬,但還是恭順應道“是。”

羅蘭側首,幾縷淡金色的發絲就垂落在他額飾中央鑲嵌的藍寶石上,交織出一道夢幻的光暈,為他天人般俊美的容姿更添迷醉人心的魅力。

“你要不想去,就老實說出來。”

“沒有這回事。”法利恩搖頭,長長的發辨隨著他的動作跳蕩起伏。

“彆擔心,雖然你一直充當新舊人之間的橋梁,但如今也十年了啊。”羅蘭的聲音有著極微量的感歎,眼眸也蒙上回憶的薄紗,然而隻一忽兒,他的眼神又回複一貫的清冷明澈,語調也變得冰酷,“十年。我給了他們十年忘卻舊事,夠久了,如果他們還不識相,休怪我不客氣!”

“大人。”法利恩衝口道,“其實你”後半段話在風中消逝,因為他的主君舉起右手,示意他“打住”。

“彆談這些了,那件事調查得如何?”

“很抱歉。”法利恩低下頭。羅蘭用羽毛筆敲敲一邊的太陽穴,輕蹙雙眉“我想聽的不是你的道歉。我知道你這人天生不喜歡為自己辯解,但也要讓我聽聽具體經過吧。”法利恩滿臉通紅,頭垂得更低了“是,對不起。是這樣的,我們仍然找不到那兩個滿願師的下落。隻能大致確認方位是卡薩蘭的東境。”

大神官的表情就像考試不及格的學生一樣,伊維爾倫城主卻沒擺出學生家長的晚娘麵孔,依舊一派平靜。

“因為妨礙太多了嗎?”

“這是主因。不然,即使那個人能力再高也敵不過我們合力。”

“嗯,那我就放心了。”羅蘭聳聳肩。法利恩抬起頭,眼神明明白白透露出“這樣真的可以放心嗎?”的訊息。羅蘭見狀,低聲笑起來。

“法利恩啊,我不貪心,一個蘭冰宿就夠我受了,我可不想再添兩個煩惱。五大城這樣互相牽製;落入敵人的圈套倒也好,就意味著中西兩城的滿願師將不會和這個國家接下來的動蕩有任何關聯,我也不會無聊到非去打擾他們的隱居生活,怕就怕事情沒這麼簡單。關鍵是那個人,那個綁架滿願師的神秘人物,看他是賢者還是假裝賢者的野心家。若是前者就如我先前所說,他綁架滿願師的目的純粹是為了將他們與大陸的紛亂隔離開來,然後守護他們一輩子,這樣當然皆大歡喜,可是我卻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偏大,大概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法利恩皺眉“大人的意思是,那個人綁架滿願師的真正目是用他們當作稱霸大陸的籌碼?”

“唔,這太誇張了。我不認為那兩個人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羅蘭搖頭。

“不!大人,這是有可能的!由於最近的戰事,中西兩城的人民都普遍興起一個想法,認為他們的城市之所以爆發戰爭,就是失去滿願師的緣故!假以時日,這種猜想變成確信,而那兩個滿願師又出現在大眾麵前,可以預見他們會被立刻擁為救世主,隻要一句話就可以鼓動起民眾!”

“嗯,你想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法利恩,你把原因和結果搞混了。促成這場戰爭的是德修普和貝姆特,不是那個人,不能以此證明他有你說的那份野心。況且——”羅蘭淺淺一笑,“德修普和貝姆特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城民去信奉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真要搬個神出來才能安定人心,他們也會自己當那個神。啊,不對,德修普應該會讓妹妹當吧。”

大神官依舊有點不放心的樣子。羅蘭以溫和的眼神望著他“彆太操心,法利恩,雖然這一點我不夠份量說你,目前我們手邊可供判斷的資料太少,就算設想了成千上百種可能,最後或許也用不上。所以,耐心等吧,隻要那個人的精神還沒修煉到超凡脫俗,遲早有一天會露出狐狸尾巴的。隻要到時我們比其它城更快逮到那兩個滿願師就行——這沒問題吧?”

“請您放心。”法利恩回以無比自信沉穩的微笑。

羅蘭頜首,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

“話說回來,自五個滿願師被召喚起,這個世界就真的朝向一個讓人愉快的方向前進了,速度快得連我也有點意外。”

“”法利恩不答,他內心深處覺得魔導國目前的局勢並不是“讓人愉快”的,而且除了羅蘭,所有人的想法應該都和他一樣。法利恩原本以為自己明白主君當初召喚滿願師的意圖,現在卻有些不確定了。在他看來,滿願師雖然不是最近一係列戰爭的主謀,多少也扮演了某種契機的角色。他有個莫名的預感,覺得滿願師將成為大陸動亂的誘因,這沒道理的想法深深困擾他的心,無法了解主君真正心意的認知更令他沮喪不安,因而沒發現羅蘭正盯著他看,犀利的眸光透過他不經意表現在外的情緒變化輕易剖析了他整個心理活動。

“我說法利恩啊,你還是不夠老練,心一動搖就反映在臉上。回去對著鏡子再練練表情,最好修張和我程度不相上下的撲克臉出來。”羅蘭的語氣充滿揶揄的笑意,而他的心腹也不負他期待,“咻”地紅透臉,囁嚅道“呃,我”

“嗬,法利恩,你不必害怕戰爭,真正可怕的是那侵蝕人心的和平。看看卡薩蘭那群的貴族吧,他們就是這千年和平下的最典型產物。”

“大人”

法利恩的神情沉寂下來,在他視野彼端,羅蘭俊美的側麵宛如一尊大理石雕像,散發出冷硬的質感,然而他仿佛碎冰輕擊的清冽嗓音卻隱隱透出一絲熱力,冰藍色的眼眸深處更燃燒著兩團蒼色的火焰。

“如今你也聽見了,舊殼破裂的聲音。”

大神官感到一股深沉的戰栗自心底湧起,擴散至全身。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位他誓言終生侍奉的主君內心深處潛伏著一頭巨龍,這頭龍的名字就叫作“野心”,但他還是頭一次這麼深切地感受到龍正從長久的睡眠中蘇醒。

羅蘭輕輕撫摸額心的藍寶石飾物,綻開隻能用“欣然”一詞形容的笑容。

“我很高興能生在如此有趣的年代裡,法利恩,真的。”

迷霧森林,即使在有[神之棄土]之稱的卡薩蘭西境,依然是一處讓人聞之色變的禁地。不但因為種種可怕的傳說為它鍍上一層神秘的色彩,主因是千年來確實沒有一個人進入迷霧森林後還能出來的例子,因此曆代魔導國國君都明文把這裡列為禁區。

然而在極少數人眼裡,迷霧森林非但不是恐怖的“魔域”,還是像自家後院般來去自如的地方。這些人樂的把國王的法令做擋箭牌,在森林深處進行秘密的非法活動,偶而將一兩個幻想成為勇者闖進來的冒失鬼打發去另一個世界,為迷霧森林的邪惡名聲再添血的注解。

儘管最近多了批狠角色在林子周圍遊蕩,這些森林住客也沒真的放在心上。首先迷霧森林確實一如其名終年被濃霧覆蓋,林裡暗無天日,沒有地圖的人進來隻會迷路到餓死為止;再者森林裡到處是變形植物和食人魔獸;一踩到馬上完蛋的無底沼澤以及眾多天然或人為的陷井,即使是“宮廷術士團”的頂尖術士們恐怕也無法克服這些難關。所以,他們依舊放心地各做各的事,頂多是接到任務進出森林的時候得費點功夫罷了。

這一天,就有一個迷霧森林的住客悄悄避開監視者們的耳目,潛入森林。一直跑出裡許,他才一邊大口喘息,一邊搖搖晃晃地靠向一棵大樹。在他身後,一長列殷紅的血點延伸至遠方。

“榆。”

和聲音一樣突兀出現的來者身披灰袍,臉也隱藏在兜帽下,但從有點冰質的嗓音聽得出是個女性,年紀似乎也不大。一看見她,被喚作榆的男子登時露出幾分嫌惡之情,夾雜著更多的懼意。

“你來乾什麼!”他粗聲粗氣地道,“還有,彆叫我代號!”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何來找你的話——”女子隻當沒聽見對方的後半句,自管自道,“我可以馬上幫助你回憶起來;如果你是假裝不知道的話,我也可以迫使你說‘我現在想起來了,快住手’——你選哪一種?”

“兩個都不要!我還想留著腦袋吃飯。”

“一個蠢才和違紀者的腦袋,不要也罷。”

女字依舊用那種沒有變化的冷靜口吻說話,然而她的語尾卻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嚇了榆一大跳。隻見一具渾身染血的屍體從附近的樹上滾下來,被撕成一條條的衣服勉強能辯認出是件術士長袍,左胸的三葉草(注三係魔法師的代稱)徽章還有卡薩蘭宮廷術士團高級乾部的標誌。可是現今這名原是高段法師的人物隻是支離破碎地躺在一堆爛葉上,身上還趴著一隻與豹子差不多大的異獸,正用一雙充斥著腥殘獸光的眼睛瞪著榆。視線相對的刹那,年輕的黑咒術師不禁打了個寒噤,臉孔變得唰白。

“所以我說你是蠢才,連被跟蹤了也沒感覺,你當吉西安術士長的手下和你一樣是廢物?”女字不知放出什麼暗示,那頭異獸立刻躍至她腳邊,乖覺的神態就好像一隻溫順的小貓,舔舐腳爪的姿態也十分相似,隻是必須忽略爪子上的血漬和肉塊。

“我”這回榆臉上浮現的是受傷和屈辱的顏色。

“這個人也算得是個人才了。”不理會部下,女子抬足輕踢那具血屍,仿佛自言自語般低聲道,“在我速度最快的使役魔獸的撲擊下,居然還能及時張起一道防護罩,真不錯,何況他隻是個三葉草。聽說吉西安術士長是最高階的五葉草,不知會不會有和他交手的機會。”

女子轉向部屬,兜帽下的雙眼閃著冷諷的笑意。

“現在你明白了?這世上多得是憑你那種程度遠遠對付不了的敵人,不要以為當了黑咒術師就了不起,你隻不過是個見習生罷了!”

“是。”榆不甘心地應道。女子瞥了一眼他帶血的肩頭,微露笑意“不過看起來傭兵王那一劍夠你受得了,這次我就不處罰你,但你記住,下次再沒得到任務就擅離訓練場,不用我來收拾你,城主大人直接會叫法利恩閣下給你個乾淨——你聽明白了嗎,榆?”

“聽明白了,椿大人。”見習黑咒術師臨時想到一個向上司報複的方法,咧嘴笑道,“不過今後請你也叫我本名,雪露特科爾修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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