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願石!
滿是碎石的山坡地上,突然出現一輪耀眼的光華,十個身影緩緩浮現。
“哇!”昭霆踉蹌半步,幸好被耶拉姆拉住,才沒跌倒。她拍拍胸口,道“這就是瞬間移動啊?好刺激哦。”
“這是哪裡?”楊陽環視周圍。他們身在一條像是山穀的小道裡,兩邊是高聳入雲的峭壁,景色極為壯觀。希莉絲答道“是秋雪隘口,我曾走過這條路。”耶拉姆挑了挑眉“這麼說,這裡離米爾菲不遠?”
“對不起。”維烈歉然道,“我很多年沒來這裡,周圍的地形都不熟悉了。”
很多年?怕是不止吧,百兒千年都有可能,他能記得方向,就很了不起了。四人心知肚明。楊陽拍拍他肩,笑道“彆介意,會場亂成那樣,他們暫時不會有空派人追來。”希莉絲附和“不錯,而且隻要進入奎拉圖森林,就很容易甩掉追兵了。”昭霆奇道“那個奎什麼的森林在哪?”希莉絲踉蹌了一下,一臉受不了地道“你…你連我們大致的行程也不知道,太誇張了吧!”昭霆不服氣地道“我知道的!我們要去西城!”希莉絲無力地垂下了頭。
楊陽把一份地圖塞給友人“限三十秒內記下來,不然我們絕交!”隨即對希莉絲道“這小子其實很聰明,我遠遠比不上她。我師父曾說她是個百年難遇的魔法奇才,隻是她不肯動腦,才顯得一副蠢相。”
“嗬嗬,是嗎?”紅發少女看著嘟著嘴研究地圖的“魔法奇才”,笑了。
耶拉姆為人謹慎,沉吟道“不管追兵短時間裡會不會追來,我們還是及早上路比較保險。”楊陽和維烈頜首讚同。
“等一下!”希莉絲指著隻剩一半的裙擺,“你是要我穿這個走山路嗎?”
“可是這裡……”耶拉姆為難地看看四周。楊陽建議“我們搭兩個帳篷出來,就可以換了。”耶拉姆皺眉道“搭帳篷太花時間了,就拿塊大點的毛毯,我和維烈提著,你們在另一邊……”還沒說完,三道殺氣騰騰的視線就瞪了過來。
“你有沒有搞錯!”昭霆河東獅吼。耶拉姆也提高嗓門“我們又不會偷看!”
“我不乾!”希莉絲也抗議,“我裡麵什麼也沒穿,難道你要我在光天化日下赤身露體?”耶拉姆這才無奈答應。經過一番忙亂,五人總算打點妥當,換回符合各自職業的裝束。但是,問題又來了。
“我不會騎馬。”
維烈畏縮地看著四人特地為他搶來的贓馬,一動不動。
“你不會騎馬?”四人反問。希莉絲尤其詫異“你怎麼不會騎馬,你不是貝姆特瓦托魯帝的部下?”
“我隻是他的雇員……”
“一樣啦!每個隱捷敏亞人都會騎馬,你身為他們的會計,難道沒人教過你?”
“教過,可我學不會。”
“天呐。”希莉絲拍拍頭。楊陽想起自己學騎馬的辛勞,浮起同病相憐的感覺,道“維烈,你和我一起騎吧,那匹馬就用來馱行李,怎麼樣,耶拉姆?”
“好吧。”褐發少年點點頭。但是,他們並沒有騎多久。隻兩個多小時,山路就變得相當陡峭。五人不得不下馬,徒步攀登。小徑寸草不生,鋪滿了碎石,走起來很不方便,人和馬常常打滑。但包括自稱“運動白癡”的維烈在內,沒有人叫累,都默默走著。然而,雖然他們速度不算慢,黃昏還是追了上來,被彤雲映襯得更為緋紅的夕陽漸漸沉下正麵的地平線。
耶拉姆看看天色,道“今晚是穿不過隘口了,就在這兒露營一晚吧。”餘人點頭讚同,開始商量紮營的事項。這時,維烈轉過頭,俯瞰山腳下埃特拉首府模糊的身影。
“怎麼了,維烈?”
“有人過來了,距離大約六、七百米。”
四人頓時緊張起來,握住各自的武器。希莉絲咬牙道“竟然來的這麼快。”
“我去解決他們。”語畢,維烈也不等回應,被轉身往回走,幾個起落就消失在灰藍的暮色裡。昭霆看得張大嘴巴“好快的速度!難怪他不用騎馬!”希莉絲也抑不住驚異之色“嗯,看來他剛剛是刻意配合我們的腳程。”楊陽搖頭“不,那是風係魔法[加速],我感覺到魔力波動。”昭霆和希莉絲噓道“嘖!原來是賴皮!”
“你們幾個才彆偷懶,快來幫忙!”耶拉姆在不遠處喊道。三個少女急忙奔過去。
當晚霞完全消失在深沉的夜幕裡,四人不約而同地捕捉到迅速接近的腳步聲。
“維烈,你回來了?”
“嗯。”
明亮的篝火,溫暖的笑容,令魔界宰相曆經漫長歲月磨礫的平靜胸懷泛起小小的瀲漪,不覺露出淡淡的笑意,在黑發少女身旁坐下。後者遞給他一杯熱茶和一塊夾有乾肉的硬麵包,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本來想打些新鮮的野味,可是附近連隻野兔也沒有,隻好委曲大家了。”希莉絲擺擺手“這算什麼!以前在野地旅行我都是用冷饅頭解決三餐的。”耶拉姆也道“比起那些流離失所,三餐不繼的難民,我們的境遇算得好了。”
“可是我想吃熱騰騰的肉……”昭霆小聲道,惹來三人的大白眼。她扁扁嘴,一臉委曲地啃起麵包,突然眼睛一亮“對了!維烈,你的包!從你的包裡拿點美食出來!”
“你真是個對吃執著的人哩,連魔界的食物也覬覦。”希莉絲啞然。
“呃…為了摩耶的聲譽,我不得不插一句,我們的食物都是保質保量的……”
“好好!真不愧是魔界,快拿來!”昭霆饞相畢露。看不過去的楊陽捶了她一記“吃你的飯去!維烈,你也是,彆老寵著她。我不是不相信你們的衛生工作,隻是再過半個月,你就要和我們分彆,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若讓這小妮子吃慣大魚大肉,我們以後就頭痛了。”
“是,是我考慮不周。”維烈虛心受教。希望破滅的少女隻好哭喪著臉繼續啃麵包。
耶拉姆盯著維烈“你身上沒有新鮮的血味,你沒有殺了他們。”維烈笑了笑“嗯,我沒殺他們,隻設了幾個幻象陷井。你放心,那些陷井足夠拌住他們十天半月了。”
“我沒不放心,這樣最好。”
昭霆停下嘴,奇道“咦,死小鬼,你啥時變這麼好心了!前段時間還那麼辣手。”
“我並不喜歡無意義的殺戮。”耶拉姆淡淡地道,“當然,有必要時,我也絕不手軟。”昭霆噎了一記。希莉絲笑道“嗯!我也是!”昭霆頓覺一陣酸氣從心底竄上來,忍不住譏刺道“你們倆還真是誌同道合啊。”聽出她語氣不對,耶拉姆和希莉絲莫名其妙地瞅了她一眼。楊陽用杯子遮住臉,偷偷竊笑。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他們整理好行李,再度上路。經過一上午的跋涉,總算越過了秋雪隘口,下降至山後的緩坡地帶。路立刻變得好走不少,諾瑞姆林小徑也轉為平坦硬實的泥土道,還隱隱看得出車轍的痕跡,顯然不久前有商隊經過。沿著小徑蜿蜒而下,可看到樹木逐漸增多,到了山腳下,更是形成蓊蓊鬱鬱的一片,從山穀升起的稀薄霧氣彌漫其上,那就是[奎拉圖森林]。
“好大的森林,今晚恐怕又要露宿了。”昭霆咋舌。希莉絲道“大倒沒什麼,問題是裡麵有不少強盜,不過以我們這群人的本事,誰搶我們誰倒黴。”有魔界宰相兼黑榜頭號罪犯在,區區攔路毛賊,算哪根蔥。楊陽和耶拉姆頜首讚同,一副有持無恐的表情。不想被他們寄於厚望的人卻吐出一句讓他們大吃一驚的話“嗯…有不好的預感。”
“什麼!怎麼回事!那座森林很危險嗎?”四人異口同聲。
“不是…不是危險,是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好像會發生什麼麻煩的事似的。”
昭霆和希莉絲一臉茫然。耶拉姆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維烈這才回過神,靦腆一笑“啊,對不起,我的第六感很強,能夠預先感到一些征兆。其實每個魔族或多或少都有這個傾向。不過你們不用擔心,現在的感覺不是很糟,應該不至於發生無法收拾的事,我們走吧。”
楊陽不放心地問道“真的沒關係嗎?”維烈笑道“沒事的,我會保護你們。”
不安的心情頓時化為濃濃的信賴,四人點點頭,率先邁開大步。
下坡路走起來很輕鬆,五人不一會兒就到達森林入口,並肩走進去。因為是秋天,大部分樹葉都脫落了,在地上形成厚厚一層,林子裡很明亮。空氣裡飄散著腐葉、青草和泥土的混合氣味,不太好聞,但也不至於令人作嘔。楊陽感興趣地欣賞周圍的景致,發現和紅石山脈清一色樺樹的山林比起來,這裡的樹木種類多得多,有許多叫不出名字,而且闊葉和針葉混和,說明這裡雖然屬於寒帶氣溫,卻很濕潤。
昭霆不像友人對樹有興趣,走沒多久就悶起來,嚷嚷道“好無聊!維烈,講個故事或唱首歌吧。”維烈還沒答話,耶拉姆不愉道“與其想那些無聊的事,不如提高警惕,這個森林可是有名的盜匪出沒之地。”
“怕啥!維烈不是說他第六感很強,盜賊出來他會沒感覺?”
“嗯…我想應該沒問題,耶拉姆,就讓我和她聊聊吧。”
“你啊,老是寵著她。”耶拉姆無視棕發少女得意的笑臉,歎了口氣。希莉絲笑著勸道“算了,耶拉姆小哥,現在是秋天,盜賊出來的頻數不多,就算出來也很容易發現。”
“為什麼?”楊陽不解。
“因為可以隱蔽的樹叢少了唄。”
“啊,原來如此。”
昭霆蹦蹦跳跳地跑到維烈身邊,勾住他的手臂,催道“快講!快講!”維烈啼笑皆非“你也不告訴我想聽什麼故事,就叫我憑空講?”
“隨便啦,隨便你講什麼,就講這個森林也行。”
“森林?”維烈一怔,敲敲腦袋,“對了,[奎拉圖],我有印象,[月魂之地]……這裡是望月山的遺址!紮姆卡特和死靈王交戰的地方!”
聞言,走在前麵的三人也提起興致,轉過頭。楊陽衝口道“紮姆卡特,不就是血龍王嗎?原來這裡就是望月山啊。咦,你怎麼了,維烈?”
紅發青年臉色鐵青,一手捂住嘴,低聲道“糟了……”
“啊?”
“沒、沒什麼。”維烈垂下手,強作笑靨,“我們快走吧,離開這裡,越快越好!”說著,一拉馬韁,就往前衝去。餘人又是困惑又是擔心地跟在後頭。昭霆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沒事吧,維……”一語未畢,她撞上一堵人牆。原來是青年突然停下腳步。接著,耶拉姆和希莉絲臉色微變。
“前麵有埋伏。”維烈往後退。
“知道了!”耶拉姆和希莉絲雙雙拔出武器,將他護在身後。幾乎在同時,十幾個大漢跳出樹叢,擋在路中央。其中一個頭目模樣的男子揮著單刀,獰笑道“小子們,警覺不錯,竟然能發現咱們。哦!有兩個女的,還是美女!好好,今兒運氣真不錯。”
是三個。楊陽默默補充,不過她是不會為這種小事生氣的。希莉絲笑道“維烈,你的第六感真靈,果然發生麻煩事了,雖然我懷疑這幫家夥夠不夠得上麻煩的水準。”和對方相同,她也不認為他們是需要認真看待的對手。
維烈一臉心神不寧,沒有答話。楊陽愈來愈擔心,低聲問道“維烈,你是不是不舒服?”維烈猶豫片刻,點點頭“嗯,我…我不太舒服,對不起,幫不上忙了。”
“沒關係!這幾個小毛賊,交給我們就行,你到後邊休息去。”昭霆扛著無刃衝到最前,挑釁地勾勾食指“來吧,看我一槍解決你們。”
“嘿,這小妞,可真辣。”盜匪頭子淫笑著擦擦嘴,一舉大刀,“上!”
“楊陽,你保護維烈!”
耶拉姆丟下一句,飛快地迎上前,黑鞭直直揮下,劈開跑得最快的盜匪的腦袋瓜,同時投出匕首,將從旁掩上的另一人捅了透心涼。他一邊避開另一邊砍來的大刀,一邊翻轉手臂橫抽側首兩名盜賊的臉部,轉眼讓四人了帳。其餘盜賊見他身手如此狠辣矯健,都是一怯。昭霆趁機跟進,無刃一個帥氣的橫揮,讓三把大刀飛向天空。希莉絲很有默契地竄上來,眨眼刺倒那三人。
就在這時,後麵響起“啊”一聲驚喊和楊陽的大罵“笨蛋!昭霆,你把刀往哪兒劈啊!”原來那三把刀有兩把往她和維烈站腳的地方射來,差點刺中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昭霆百忙中回首道歉,這一看卻令她魂飛魄散,“呃啊——維烈!”
“咦?”紅發青年不解地歪著頭。楊陽也困惑不解。千鈞一發之際,跟著轉過頭的耶拉姆當機立斷地喊道“過來!”
兩人反射性地踏前一步。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寒光爍爍的大刀貼著維烈的背脊落下,將他的發帶割了一截下來,深深刺入泥地。看到這一幕,連那些盜匪也鬆了口氣,暗叫好險。
“昭霆!你這個混蛋!”楊陽隻嚇得臉青唇白,撲向大概是驚嚇過度,僵在當地的同伴,“維烈,你沒……”還沒說完,紅發青年揮動手臂,將她推倒在地。
“!!”
眾人還沒從這個變故裡回過神,就被一聲響徹林間的大吼駭呆。因為那個聲音……簡直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而像是野獸的悲嚎,充滿無邊無際的哀傷、痛楚、憤怒、絕望,讓人寒透心扉,又湧出幾欲落淚的鼻酸,難受至極。
一時間,場內鴉雀無聲。人人呆呆看著那個青年,發出那聲像是悲泣的狂吼的青年緩緩走上前。
“讓開。”走到一半,他立定,沉聲下令。昭霆三人幾乎是半失神地退到後邊。紅發青年周身散發出令人思考凍結的恐怖氣勢,仿佛君臨天下的霸主,一舉一動都充滿不容反抗的壓迫感,徹底震懾住在場所有的人。
盜匪們顫抖著,本能地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們的靈魂呐喊著、掙紮著、抗拒著,想尖叫、想逃跑、想哀求,可是他們的身體一樣也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死神慢慢走近。
青年再次停下腳步,舉起右臂,白皙的五指屈起,停在一名盜賊淌滿冷汗的額頭前,然後,快如閃電地彈出中指。
噗哧!隨著一聲奇異的脆響,那盜賊的頭顱平平向後飛去,化為鮮血和腦漿的混合物,在空中潑灑出放射狀的圖畫。被這慘酷的場景震醒,餘下的盜賊終於恢複少許神智和行動力,慘叫著轉身逃走。淚流滿麵,連滾帶爬,口裡嚷嚷著無意義的單字,腦中唯一的念頭是死神慢點揮舞鐮刀,哪怕慢一秒也好。
但是,他們的希望落空了。
“風絞。”
發白的唇擠出冷酷得不像人類的聲音,宛如冥王的審判。刺耳如尖哨的風聲響起,無形的風化為無堅不摧的利器,瞬間彙聚成巨大而致命的風卷,裹住逃跑的盜賊,斷肢殘手伴隨大量的鮮血爆散開來,更多的是數不清的臟器,以支離破碎的姿態在半空劃出怪異的弧線。
整整半分鐘,沒有人動彈,也沒有人說話,總共八隻眼睛愣愣瞧著那個血池。
“嗚呃……”昭霆第一個回過神,轉身跪倒,嘔吐起來。希莉絲臉色慘白,連連後退,最後一坐倒在地。
“維烈!!”
紅發青年應身回頭,看著發話人,臉上一片無機質的平靜。楊陽不住發抖,竭力將視線對準他,顫聲道“你…你怎麼了?為……為為什麼殺那些人?”
“因為他們該死。”明明是熟悉的溫潤嗓音,卻因平板的語調而變得陌生,“你們也是。”
耶拉姆跳起來,擋在楊陽麵前,咬牙道“你瘋了!”青年沒有理會他,喃喃道“那家夥以為這點血就能平息我的憤怒?憑這十八條小蟲的血?用這十八條小蟲換你們四個害我走進這裡的混蛋?想得美!”
楊陽腦中靈光一閃,一把拉住想要衝上去的少年,喊道“住手!耶拉姆!他不是維烈!”
“什……”
“是你。”青年似乎這時才看清她的麵容,微微一怔,下一秒,他全身劇震,兩手緊緊捂住太陽穴,吐出痛苦的呻吟,“楊陽,發帶……”
發帶?耶拉姆三人一怔。楊陽用力撕下一片衣袖,跑到他身後,抓起他披散的長發,快如閃電地繞了兩圈,死命抽緊。
幾乎在同時,紅發青年脫力般癱軟下來。楊陽扶住他的同時,聽見一個細微的聲音“對不起……”
柴薪發出劈啪聲,更襯得暗夜靜謐幽深,橘紅色的火苗送出源源不斷的光和熱,卻驅散不了圍坐在篝火旁的四人之間壓抑而沉重的氛圍。正因如此,當其中一人開口說話時,其他三人都嚇了大跳。
“我第一次見到維烈,他就是今天這個樣子。”
楊陽邊說邊往後瞟,紅發青年靜靜躺在他們身後,身上蓋了條毛毯,呼吸勻稱低緩,恬靜安詳的睡容完全無法與下午那人聯係在一起。
希莉絲露出驚訝之情。昭霆和耶拉姆點了點頭。
楊陽屈起一隻膝蓋,手肘撐在上麵,緩緩道“那是半年前的事了,但我現在還是記得很清楚,他如何用火球把一個小混混轟成灰燼,一臉失控地要古拉迪烏斯設下結界,準備把雷南郡的人全殺光。這時,一隻鷹銜著根發帶,把他的頭發綁起來。”
“這、這不就和你下午做的一樣嗎!”希莉絲矛塞頓開。楊陽點點頭,神色懊惱“沒錯!都怪我沒早點想到!因為那時,維烈的頭發剛被綁住,貝姆特城主和夏亞大神官就衝出來把他帶走了。第二此見麵時——就是芬諾特運河那次,我發覺他和上次好像不是一個人似的,雖然驚奇,卻沒多想,隻以為他大概是脾氣變好了……”
昭霆打斷“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綁發帶的維烈和不綁發帶的維烈差那麼多,這沒道理啊!”楊陽大聲道“是雙重人格啦!你生物課沒學過!”
“啥!”昭霆張口結舌。耶拉姆沉聲道“恐怕不止雙重人格這麼簡單。”
“咦?”三人一齊看向他。
“不是有傳說,降魔戰爭末期,血龍王紮姆卡特加入人類一方,和魔界宰相維烈賽普路斯同歸於儘?”少年無視三人快凸出來的眼珠,冷靜分析,“還有,半年前,搗毀血龍王愛人墳墓的死靈王複蘇沒多久,就被維烈偷偷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