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顏青妤把臨摹好的溥儒的山水畫交給爺爺顏鶴鬆。
他負責往上蓋章等收尾工作。
接下來是作舊環節,把梔子、紅茶和橡子殼分彆煮水。
梔子水焦黃,紅茶水深紅,橡子殼煮出的水赭黃,將這三種顏色進行調配,調出想要的舊色和香灰色,再用紫外線照射脆化。
全部完工後,一幅如假包換的溥儒山水畫麵世。
無論目鑒、眼緣、嗅覺檢測,還是看構圖、筆墨技法、印章題跋和紙絹材質,用放大鏡檢查,都無法斷出它是贗品,即使去做碳14鑒定,也鑒定不出。
因為紙是清代的,墨也是清代的。
所以文物修複工作者,首先得心正,心若不正,會把整個行業搞得烏煙瘴氣。
溥儒的《鬆岩訪友》曾拍出兩千多萬的高價,一些較小的山水立軸也在大幾十萬,幾百萬不等。
這行業,守不住初心,很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
當天晚上,秦珩帶著這幅贗品返回京都。
次日一早,他在顧家保鏢中找了個靠得住的喬裝一番,拿著畫,去古董一條街幾家文玩店,挨個詢問收不收?
秦珩也喬裝了一下,暗中跟在他身後。
奶奶鹿寧則跟在更遠處,暗中保護他倆。
鹿寧雖已不年輕,身手仍然敏捷如鹿。
那保鏢叫阿寶,倒也是個機靈的,進店探價的時候,直接找老板,悄咪咪地說,這畫是元老四家的,他家中老母重病,急需一大筆醫藥費做手術,迫不得已才乾出這種勾當,要不是著急用錢,就拿去大拍賣行拍賣了。
市價幾百萬的畫,價給得合適他就賣。
繞到第三天,阿寶拿著畫去取車的時候,身後多了道鬼鬼祟祟的影子,黑衣黑褲戴黑色口罩黑帽遮頭。
見魚咬鉤了,秦珩不由得興奮。
跟著爺爺奶奶太外公習武多年,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阿寶上車,發動車子。
那人也上了車,暗中跟著他。
阿寶驅車專往人少的地方開。
開著開著,開到了一片寫有大大“拆”字的老式居民樓前。
阿寶把秦珩幫他準備的小破車,往路邊一停,將裹著黑布套的畫小心翼翼地拿著,朝居民樓走去。
這處居民樓看起來有四五十個年頭了,電線橫七豎八扯得像蛛網,窗玻璃碎的碎,裂的裂,牆壁灰舊破敗,儼然已成危房。
樓裡的居民該搬的都搬走了,隻有一兩家還亮著燈。
阿寶走進黑漆漆的樓道,那道身影悄悄摸摸追上他。
阿寶感覺到了,猛地回頭。
那人抬腳就朝他致命部位踹去。
阿寶閃身躲開,手中死死抓著畫,不肯鬆手。
二人交起手來。
十幾個回合後,阿寶故意著他一拳,接著佯裝暈倒在地。
那人把他的手掰開,搶走畫,迅速往車子跑去。
秦珩等他走遠一些,和奶奶鹿寧上車一起去追。
那人開著車,七拐八拐,將車子開至一處幽靜的彆院,下車後拿著畫就往裡跑。
秦珩也要下車,摸進去。
鹿寧按住他的手,“不可輕舉妄動。”
秦珩問:“奶奶,您要打電話叫異能隊的人來嗎?”
鹿寧拿起遠紅外線望遠鏡盯著那處幽靜的彆院回:“隻是搶走一幅畫,算搶劫。眼下要找他派人暗殺元崢的證據,得沉住氣,放長線。”
十幾分鐘,搶畫的那人出來了,兩手空空。
顯然畫已經交給了他的主子。
秦珩問:“要把那人抓起來,送去異能隊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