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哇地一聲,又吐了一口鮮血。
顧逸風和墨鶴在樓下聽到吐血聲,意識到不妙,看看時間,半個時辰已到。
沈天予曾交待過,等過了半個時辰後再上樓頂露台,如果時間不到,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上去。
二人迅速跑到樓頂。
看到沈天予正躺在地毯上,白皙的臉上染了鮮紅的血,唇角亦是,白衣上也染了血,地毯和白玉龕,香案上皆是。
那血如片片紅梅,在月光下觸目驚心。
顧逸風心中一疼,急忙上前,扶起他,問:“天予,你怎麼樣?”
沈天予衝他揚揚唇角,聲音虛弱地說:“舅舅,彆擔心,我沒事。我師兄很快會到,讓他送我去找師父就好。”
顧逸風用力點頭,道:“彆說話了,我送你下去。馬上派飛機去接青回,儘快把他接到。”
他抱著他朝出口處疾走而去。
墨鶴則走到顧近舟麵前,見他閉眸盤腿,麵無表情,英俊的臉蒼白得像雪雕一般,整個人好似入定。
墨鶴喚他的名字,他不出聲。
聽到沈天予說:“舟舟昏迷了,至少得三天後才醒過來,帶下去吧。”
墨鶴蹲下,在顧近舟額頭上親了親,低聲說:“舟舟,你一定要醒過來。聽到了嗎?舟舟,我的寶貝徒孫。”
可惜顧近舟聽不到。
墨鶴抱起他,跟上顧逸風的步伐。
等青回趕到京都的時候,沈天予仍然昏迷,躺在彆墅的房間裡。
顧近舟亦昏迷不醒。
青回跪在床頭,捧著沈天予的臉,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沈天予雙眸緊閉,毫無反應。
青回手伸到他的鼻孔下試了試,又把耳朵貼到他胸口聽了聽心跳聲。
接著青回一手抓起他的手臂,一手伸到他腰間,想把他背到自己背上。
可是他功力全廢,身上筋脈正在修養期間,從前他背這麼高的人輕而易舉,如今連拉他起來,都難。
連試了兩下,徒勞。
顧逸風看不下去了,道:“我背他,我跟你一起去找獨孤城。”
青回嗚嗚幾聲,答應著。
他又指指自己的嘴,那意思,幫他把嘴上的膠解開。
他私下試了無數種方法,這膠怎麼都解不開,天天鼻飼,隻能吃流食,太痛苦,且沒有力氣。
顧逸風少有地歎了口氣,“如今這一切都是你所為。若你不喚起舟舟前世的記憶,國煦的亡魂不會歸來,天予自然不用幫舟舟剝離魂識,便也不會受傷。膠的事,回來再說吧。”
青回嗚嗚幾聲反駁,可惜沒人聽得懂。
顧逸風小心翼翼地抱起沈天予朝門口走去。
青回連忙跟上。
蘇星妍麵容憔悴道:“哥,我跟你們一起去,我照顧天予。”
青回嗚嗚幾聲反抗。
蘇星妍聽不懂,聽得懂也不聽。
她一定要去,去照顧自己的寶貝兒子。
一行人上了車,接著去附近的停機坪,要乘坐私人飛機去。
私人飛機速度更快。
青回沒料到這幫人搞的是飛機,從前開車去,他可以開,中途還會蒙住所有人的眼睛,不暴露師父的行蹤。
這開飛機,他要怎麼操作?
顧逸風冷眸看他,“救天予要緊,你還猶豫什麼?快上飛機,報地址,否則你那張嘴就黏一輩子吧。”
青回不敢嗚,迅速爬上私人飛機。
機艙門要合上時,忽見一道高挑的身影由遠及近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衝他們大聲喊:“等等我!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