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聲問陸錦語:“想吃什麼?”
陸錦語剛要回話。
陸麒出聲:“錦語今天不能吃東西,得等明天排氣後才能吃。”
顏清軒沒動過手術,落了下風,但是他不氣餒。
他目光深重凝視陸錦語,“你有什麼願望嗎?我幫你實現。”
陸錦語哭笑不得,心說她隻是切了個沒什麼用的闌尾,怎麼被他搞得像得癌症了似的?
想到癌症,她不由得心慌起來,難道自己真得了癌症?
所有人都瞞著她?
沒人不怕死,陸錦語也不意外。
她瞳孔一時變得虛散,怔怔抬頭看向墨鶴,問:“爸,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墨鶴道:“瞎說!沒有。”
陸錦語又看向陸恩琦,“媽,您來說,我是不是得了癌症?”
陸恩琦啼笑皆非,“沒有,真沒有,就是割了個闌尾。”
陸錦語隻好問陸麒,“你說,我除了闌尾炎,還得了什麼病?”
陸麒伸手握住她的手,“隻是切闌尾,彆胡思亂想。”
顏清軒忽然有點後悔,她切卵巢,這麼大的事,家人肯定都瞞著她,怕她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擊。
而他紅腫著眼睛跑過來,說要娶她,太衝動了。
他平時不是如此衝動的人。
陸錦語又看向顏清軒,“清軒,你來說。我沒事,我心理素質很強的,什麼樣的噩耗,我都能接受,不要欺騙我。”
顏清軒眼神微微躲閃,啞著嗓子說:“沒有噩耗,隻是聽說你在動手術,我擔心,有些衝動。”
陸錦語仍半信半疑,總感覺所有人都在瞞著她。
否則顏清軒不會這副神態。
顏清軒在醫院待到晚上十點鐘,才回墨鶴家。
坐在客廳沙發上,他一動不動,呆若木雞,腦子裡全是陸錦語蒼白憔悴的臉,虛散的瞳孔。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在意一個沒接觸過幾次的女子?
他心疼她。
心疼得滴血。
顏青妤輕輕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問:“哥,有心事?”
顏清軒這才發覺,自己愣神很久。
他抬手捏了捏酸疼的眼眶,深呼吸一聲,說:“沒事。”
他不敢告訴妹妹,陸錦語切了卵巢,怕她說漏嘴,讓陸錦語知道了,會受不了。
安靜片刻,他又說:“我隻是有點累,你上樓休息吧。”
“好,你早點睡,你的房間顧近舟給安排到了他隔壁。他有應酬,要晚一點回來。”
顏清軒木然地點點頭。
顏青妤起身上樓。
顧近舟回來的時候,已經午夜十二點了。
換好鞋,繞到客廳,看到顏清軒仍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兩眼茫然,呆滯,紅腫,血絲遍布,悲傷,失落,心疼。
顧近舟從未在一個人的臉上看到如此複雜的表情。
他沉默地注視著他,注視良久。
可他一直沒發現他進屋。
顧近舟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不該插手他和陸錦語的事,可是不插手,他和墨鶴勢必要鬨得不可開交,鬨到最後受傷害最大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