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猿雕瞪著連駿離開的方向,忽地抬起爪子,將所有食盒抓爛。
它惡狠狠地吃起來。
那意思仿佛在說,它吃掉,可以不領連駿的情。
但是不能讓元瑾之吃,因為元瑾之吃了就得領連駿的情。
和元瑾之住了一陣子,人情世故,它多少也懂了一點兒。
元瑾之蹲下摸摸它的脖頸,低聲問它:“丹丹,你說命這東西為什麼這麼奇怪?如有可能,我情願天予哥沒有預知命運的能力,那樣我和他在一起,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食猿雕悶頭吃肉。
人類太複雜,它還是做隻單純的雕吧。
當晚十二點整,極陰時刻。
沈天予手持一把雷擊木劍,準時出現在上官岱的房間裡。
上官騰將符水喂上官岱服下。
沒過多久,上官岱便覺腹痛加重,躺都躺不住了。
他抱著肚子在床上翻滾掙紮,麵孔猙獰,滿頭大汗。
上官騰擔憂地問沈天予:“天予,我爸不會有事吧?”
沈天予不應,口中默念咒語,越念越快。
忽然他揮起雷擊木劍朝空中劈去。
那一劍劈得淩厲又瀟灑。
在上官騰眼裡看到的是他在劈空氣。
隻有沈天予知道,他劈的是從上官岱腹中逃出來的怨靈。
幾劍下去,怨靈瞬間魂飛魄散。
這怨靈快成氣候,若不是這把劍有極強的驅邪鎮煞能力,還要多費些功夫。
上官岱翻滾掙紮的動作漸漸停下來。
原本鼓脹如鍋的小腹也肉眼可見地變小,最後他沉沉睡去。
沈天予收起雷擊木劍,對上官騰道:“藥記得每日吃。”
上官騰連忙答應著。
沈天予抬腳朝門口走去。
上官騰去追他,追至院中,說:“我不知道你和瑾之發生了什麼,但是瑾之那孩子挑不出什麼大的毛病,方方麵麵都不錯,能吃苦,任勞任怨,性格也好。如果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叔叔還是希望你倆能繼續交往。”
沈天予停下腳步道:“您請回。令尊需要人照顧,符紙不要揭。”
上官騰想把話說完,“當初我和蚩嫣彼此鐘情,但是他們族人不許外嫁,我也不可能做上門女婿,迫不得已才錯過。希望你和瑾之不要錯過彼此,人這一生互相中意的,其實並不多。”
沈天予不想跟他說太多。
他和元瑾之交往後,頻遇異象,要麼地震,要麼漲潮,元赫心悸差點沒命,如今上官岱又懷了鬼胎。
他的奶奶沈惋也比他算的日子提前去世。
如果繼續交往,接下來出事的,暫時算不出是誰。
說不定就是眼前這位話嘮舅舅。
上官騰還要開口勸他幾句,忽然發現院牆上一抹朱紅色身影跳下來。
是蚩靈。
上官騰瞬間閉緊嘴巴,呼吸都輕了,心中暗暗祈禱,千萬彆讓她聽到。
千萬彆聽到。
否則他死定了!
守門的保鏢急忙趕過來,喝問蚩靈:“哪裡來的小姑娘,怎麼翻牆進來了?快出去!”
蚩靈不理他,徑直朝沈天予走過來,對他說:“天予哥,我路過,看到這家有怨靈。這麼好玩的事,你怎麼不喊上我?那怨靈還在嗎?”
沈天予道:“劈了。”
“好可惜,我正想收隻怨靈養著玩。”
沈天予邁開長腿朝大門口走去。
上官騰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