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之去衛生間打來溫水,把毛巾蘸濕擰乾,給沈天予擦臉。
沈天予並不反抗,閉上眼睛靜靜地讓她擦。
這是他小時候最渴望的。
小時候渴望母親幫他洗臉洗手,喂他吃飯,但是做這些的,永遠都是師父。
小孩子的世界特彆小,總是惦記著那點事,幼時一直渴望卻得不到,時間久了就成了心中執念,成了黑黑黢黢的洞。
等他終於回到母親身邊時,他已經長大成人,當然不好再讓母親幫他擦臉擦手。
那部分就成了永遠的缺憾,元瑾之彌補了他的缺憾。
擦完臉,元瑾之又幫他擦嘴唇。
擦著擦著,她突然失控地垂下頭,吻了吻他的唇瓣。
感覺到唇上的柔軟,沈天予睜開眼睛,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眸中微詫望著元瑾之。
元瑾之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她下意識地捂了下自己的嘴唇說:“對不起,我失控了,我不是故意的。”
沈天予重新閉上眸子,心想,果然是好色之女。
他都傷成這樣了,她還有閒心情吻他。
他也是。
想親她。
甚至想睡她。
幫他擦完脖頸,她又拿起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擦著,溫柔而小心。
沈天予睜開眼睛,靜默地望著她。
元瑾之輕聲問:“我臉色是不是很難看?”
沈天予道:“不難看,就是太瘦。”
元瑾之沒接話,心中卻是一酸,離開他,她這輩子怕是再也難長肉了,因為離開他之後的她,心情很難再好起來。
她掀開他的被子,要幫他擦腳。
沈天予道:“不必。”
元瑾之卻沒聽,兀自幫他脫掉襪子。
沈天予往回抽腳,可是一動,腹部臟腑扯得巨疼。
元瑾之換了條毛巾和盆,擰乾毛巾幫他擦起腳來。
他連腳都生得白皙修長漂亮,像藝術品,腳趾甲亦是修長的橢圓形。
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腳,當然,她也沒看過幾個男人的腳。
幫他擦完腳,她起身去把水倒了,接著洗了把手。
等她出來,沈天予道:“打電話叫顧近舟來。”
元瑾之說:“有什麼事,我去做就可以,舟舟哥能做的事,我都能。”
沈天予想去衛生間。
昨晚和今天中午去衛生間,都是顧近舟抱他去的。
他道:“我要方便。”
元瑾之自告奮勇,“我背你去。”
沈天予望著她纖薄的小身板,“會把你壓壞。”
元瑾之腦中浮出他上次醉酒,壓在她身上的畫麵。
是有點重,但是她沒被壓壞,反而很激情,很舒服。
她慌忙搖頭。
他都重傷成這樣了,她為什麼腦中還會冒出那種香豔的畫麵?
太不道德了!
她連忙拿起手機撥通顧近舟的電話說:“舟舟哥,你現在在哪?天予哥想去衛生間,找你。”
顧近舟道:“這點小事,你扶他去就好了,正好做個婚前檢查。”
元瑾之頭昏腦脹的,一時沒反應過來,本能地問了一嘴,“什麼婚前檢查?”
問完才意識到顧近舟讓他檢查什麼。
她的臉一下子臊得通紅,慌忙問:“你到底來不來?”
“不去。這麼好的機會,讓給你,大大方方地檢查。你爸、你外公、你爺爺和蚩靈,都是命中該有那麼一劫,你倆即使沒談戀愛,他們該出事還是會出事,彆什麼事都賴到沈天予頭上。要不是天予出手相助,這些人不會活到現在。”
元瑾之麵露猶豫。
顧近舟果斷地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