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想打她腦袋一下。
師公宗衡之前撮合他和蚩靈,是為了避免改命一事,以免他和師父受傷。
蚩靈和無涯子跳窗追過來。
無涯子邊追邊罵:“臭小子,你們跑什麼跑?你把她給我放下!”
沈天予不聽,抱著元瑾之出了大門,接著腳下一轉,朝顧近舟家疾走而去。
他躍牆而入,進入他家。
他家以前為了防青回,設了層層機關,白天收起,晚上放開。
不過這個擋不住沈天予。
食猿雕也睡不著了,撲閃著翅膀飛過來。
它自然向著沈天予和元瑾之,用翅膀去拍打無涯子,用利喙去啄無涯子的腦袋,用利爪抓蚩靈的頭發……
偏生它是自己鳥,無涯子和蚩靈沒法對它下狠手。
這一耽擱,沈天予已抱著元瑾之進了樓房。
將門關上,沈天予把元瑾之放到床上。
黑暗裡,元瑾之氣息微喘衝他笑,“天予哥,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在私奔?”
沈天予低聲道:“傻。”
被人逼著塞蠱,她非但不怕,還覺得浪漫。
元瑾之躺下,臉伏在絲質枕頭上輕聲說:“你這麼抗議我吞金蠶蠱,後果真的很嚴重嗎?上次在福市下邊的村鎮裡,我親眼看到蚩靈用金蠶蠱救人性命,你的傷,傅語秋的身體,也是被金蠶蠱治好的。”
沈天予耐著性子跟她解釋:“我內傷是助龍渡劫引起的。蚩靈救的人要麼中瘴氣,要麼中毒,要麼是瘧疾。傅語秋身虛體弱,是因為胎裡有怪,身上又有她哥的怨魂。金蠶蠱治病,是以毒攻毒,以邪治邪。”
可是元瑾之還是想試一試。
人在萬般無奈時,總喜歡病急亂投醫,她也不例外。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沈天予道:“是我。”
顧近舟揚唇,“我就說呢,大半夜敢闖進能闖進我家的,沒有幾個。室內不隻一人吧?”
沈天予回:“還有元瑾之。”
顧近舟樂了,“你倆想私奔,挑個遠點的地方,跑我家來私奔,很快就會被發現。”
沈天予道:“不是私奔,是嫌煩,來這裡清靜會兒。”
“誰敢煩你?”
“無涯子和蚩靈,要喂元瑾之吞金蠶蠱。”
顧近舟覺得好笑,“這和給酗酒的人喝泥鰍泡酒,讓他戒酒,有什麼區彆?”
沈天予垂眸看一眼床上的元瑾之,“有人信了。”
顧近舟道:“肯定是元瑾之那個傻女人吧?那女人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傻的,為了你,連命都敢豁出去。彆說讓她吞金蠶蠱了,就是讓她吞蛇吞鼠吞屎,她都願意。”
元瑾之抬手捂住臉。
顧近舟這張嘴啊,刀子一樣割嘴。
門外又傳來顧近舟的聲音,“好了,不打擾了,你倆就好好睡吧,爭取造個跟我女兒一樣的娃出來。你們不知道小孩子有多好,生一個就知道了。”
說罷他揚長離去。
元瑾之的臉更紅了。
顧近舟那張嘴不隻割嘴,還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