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魄淡嗯一聲。
鹿巍用備用房卡刷開門,走進來,環視一圈,接著走到窗前,將窗簾拉嚴,抓著他的手臂,把他拉到床前,對他說:“沒事彆老站在窗前,危險,狙擊手最愛隔窗狙擊人。以前我看守你,隻要你彆跑,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可現在我負責保護你,你要是死了,沈天予會怪罪我,我也會少一份收入。”
盛魄點點頭,“您找我有事?”
鹿巍道:“有人給我打電話,向我打聽看到你了嗎?”
盛魄表情沒有起伏,不在意的口吻問:“誰?”
鹿巍故作神秘,“她不讓說。”
盛魄眉頭輕蹙,“他?到底是誰?”
鹿巍嘿嘿一笑,“看在你送我雪蛤和護膚品的份上,我向你透漏一點點,她,是女孩子。”
盛魄知道了。
是顧楚楚。
那女孩是炮仗脾氣,一點就炸,昨晚劈裡啪啦地罵他一頓,衝他發了好大一通火,結果看他不在京都,又到處打聽他。
他嘴角不聽話地揚起。
怕鹿巍看到,他迅速將嘴角壓下來,心中卻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悅。
是的,他很開心。
隻有他自己知道,開心於他來說多稀罕。
自從幼時母親拋棄他,離家出走後,他就再也沒真正地開心過了。
他轉過身,背對鹿巍,用幾秒鐘時間壓下真實情緒,不能讓他看出他的端倪。
因為鹿巍是沈天予的人。
再轉過身,盛魄臉上恢複平靜,道:“讓她彆打聽我了,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鹿巍扯扯嘴角,“這話我可不能幫你轉達,一說就把我暴露了。那丫頭雖然模樣長得很甜,脾氣卻不太好,她會罵我多嘴的。”
“謝謝您,鹿老,這事不要讓沈天予知道。”
“不用你教。”鹿巍伸手捶他胸膛一下,“我年輕時在異能隊上班,專門對付你們這種不安定因素。不知怎麼,我卻不討厭你,邪門了!”
盛魄沒應。
可能他這張臉長得太具欺騙性。
太不像壞人。
一周後,晌午。
盛魄午睡結束,起床去衛生間。
突然門鈴響了。
盛魄警惕地問:“誰?”
外麵的人不出聲。
安靜幾秒,盛魄再次開口:“說話。”
外麵仍沒動靜,可是門鈴卻一直在響。
盛魄迅速返回床前,從枕頭下摸出一把薄薄的匕首,是來姑蘇城後買的不開刃的道具,他自己想辦法給開了刃。
他握緊那把匕首,緩慢走到門口,問:“誰?說話!”
外麵傳來一道脆甜的聲音,“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躲到這裡的?你們邪教的人膽子都這麼小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盛魄握匕首的手放鬆地垂下來。
他臉上的表情先是意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快那驚異又變成了開心,喜悅爬上眉梢,甚至有點得意。
門後的牆上有麵鏡子。
他瞥到了鏡中的自己。
一時被自己的表情驚住了。
活了二十多年,他從未有過如此豐富的表情。
他將匕首放進靠牆的櫥櫃裡。
門鈴“叮鈴叮鈴”響得急促。
那脆甜的聲音變得不耐煩起來,“開門!再不開門我走了!”
她話音未落,盛魄幾乎是一瞬間就拉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