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韻放下茶杯,對白湛說:“時間緊迫,我就不多說廢話了,我直接說我們此行的來意。你們已經不安全,即使我們沒找到你們,他們遲早也會找到你們。請跟我們走,我接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白湛猶豫。
這時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女人,口中問:“有客人嗎?”
因為家中難得有人來,她在樓上聽到動靜,下來看看。
楚韻抬頭去看那人。
隻見那女人穿一件淡雅的素綠色旗袍,窄鵝蛋臉,長眉彎彎,眼睛長而漂亮,細窄鼻梁,長了張好看的桃花唇,唇色淡紅,身形細長,身上散發著書卷氣,眉眼間全是柔情,像極了畫中的江南女子。
這長相簡直就是女版的盛魄。
相似的五官長在女人臉上,讓人覺得,喔,是個美人兒,溫婉漂亮的美人兒。
長在男人臉上,卻有種跨性彆的驚豔。
楚韻嘴上沒說什麼,心中卻道,這夫婦倆一看就是書香門第中人,若沒有邪教一事橫在中間,倒也可以和他們做親家。
但是想到父親的警告,她連忙斷掉這個荒謬的念頭。
天空轟鳴聲越來越近。
很快楚韻的手機響了。
是顧近舟打來的。
楚韻摁了接聽。
顧近舟道:“舅媽,果然有人暗中跟蹤我外公和天予他們。他們正帶著那幫人,在城中兜圈子。直升機就在你們上空,你儘快帶人上來。對方不是善茬,也有玄學中人,很快就能找到這裡。”
離得近,白湛聽得清清楚楚。
事發突然,他不知該如何定奪?
雖知沈天予是好人,這幫人是沈天予的親戚。
但是信任這東西很難在短時間內建立。
他向楚韻說一聲“抱歉”,起身去了一樓茶室,再次撥打哥哥白硯的電話,“大哥,對方要接我們走,說有人在跟蹤我們。”
白硯思索幾分鐘後,下決定道:“顧家人品倒是可靠,且顧家身手高超的人也多,既然已被壞人盯上,不如跟他們走,正好見見那孩子。這麼多年不見,你們肯定也想他了。”
“楚楚還不知情。”
“見麵再說,省得空歡喜一場。”
“好,我和楚楚去收拾行李。”
掛斷電話,白湛簡單對楚楚一說。
二人這些年一直在搬家,當即迅速收拾了行李,帶著啞巴婦人,和楚韻、顧寒城一起上了直升機。
等邪教背後那人跟著顧謹堯和沈天予的六輛車,圍著整個城區轉了大半天,發現不對勁時,為時已晚。
顧近舟已駕駛直升機,將人悄悄轉移到了京都城。
並迅速將他們藏於顧謹堯名下的一套彆墅。
征得白湛和楚楚的同意,楚韻給二人拍了張照片,匿名發給盛魄。
盛魄正躺在酒店房間的大床上。
收到照片,他迅速坐起來。
照片中母親的臉仍是記憶中的樣子,但比記憶中添了些歲月的痕跡,眉間愁雲倒是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似水柔情。
他死死盯著母親的照片,唇角微揚又落下,接著又揚起。
看著看著,他長而漂亮的眼睛眼圈突然紅了。
他將母親的照片緩緩貼到胸口,仰頭將眼淚硬生生憋回去。
他時常夢見她,夢了那麼多年。
她還活著。
她還活著。
真好。
他可以了無遺憾地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