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露苦色,“不怕才怪。我還沒追到雪雪,我死不足惜,可憐她怕是又要長期服藥,短命短壽。”
“那就把女嬰給我。”
荊鴻輕輕歎氣,“你剛結婚,萬一炸在你懷裡,損我功德。我命賤,這鍋我背吧。”
沈天予覺得他命不賤,嘴挺賤的。
生死關頭,他還叭叭地說個不停。
看外形,他明明是個木訥少言的,熟了後,這麼能說。大概上輩子是個啞巴,再世為人,要把上輩子沒說的話補回來。
二人迅速往外撤。
必須遠離臨時找的大本營,將傷害降到最低。
倆人都是修行高手,縮地成寸,很快撤到更偏僻的地方,這裡沒人,連房子也沒有。
沈天予打電話催促元伯君:“你的拆彈專家到了嗎?”
“你們走得太快了,馬上。”
四五分鐘後,全能尖兵隊的拆彈專家開著車趕到。
拆彈專家穿上四十公斤的拆彈服,拿起拆彈工具,走到女嬰麵前。
荊鴻將女嬰放到草地上。
他和沈天予並未撤離。
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
萬一拆彈失敗,他們二人架起拆彈專家就飛,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帶離危險。
拆彈專家小心地脫掉女嬰身上的粉色甲殼蟲外套,密密麻麻的金屬線將微型炸彈綁在女嬰小小鼓鼓的腰上。
女嬰瞪大一雙懵懂的大眼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見突然來了陌生人,她好奇地望著他,接著望向荊鴻和沈天予,小嘴一張,喊:“叔叔。”
沈天予俊美麵容並無波瀾。
荊鴻差點哭了。
他吸一下鼻子,說:“宗鼎那賊太壞了!兩兵打仗,搞個美人計、借刀殺人計、調虎離山計都成,他搞個嬰兒計,畜牲不如!若不是宗鳴還有點良心,這孩子死定了,我們也得損傷慘重!”
沈天予掃他一眼,提醒他彆煽情了,影響拆彈專家分心。
荊鴻立馬抿緊嘴,盯著拆彈專家緊張地工作。
女嬰腹部綁了那麼多線,拆彈專家每剪一根,都像把人的心高高提起。
萬一剪錯,炸彈會瞬間爆炸,他和沈天予要在那瞬間之內,把拆彈專家帶離這地方。
到時這可愛嬰孩會被炸成血肉,不,是血粉!
不能想,一想,就氣得荊鴻咬牙切齒!
周圍安靜極了。
隻能聽到風聲,喘息聲,甚至連空氣流動聲仿佛都能聽到。
為了不被發現,這個炸彈沒裝定時器。
甚至不知哪一秒,它會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拆彈專家額頭開始冒汗,荊鴻手心也開始冒汗,那女嬰像是被這緊張的氣氛嚇壞了,不敢哭不敢動。
荊鴻想給白忱雪發條信息,將他的氣憤告訴她。
萬一剪錯線,萬一他和沈天予不能在瞬間將拆彈專家帶離,到時不隻這女嬰必死,他們三人也難逃死路。
遺言得提前說。
死後想說也說不了了。
他執念不重,死後靈魂很難像國煦那樣,經久不息。
他掏出手機,給白忱雪發信息:這次沒騙你,我有可能回不去了。若我回不去,你記得到我墳前獻一束花,我要梔子花,白白的,香香的,像你。還有,若我真回不去了,就把我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