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兩個形容詞實在太過寫實貼切,她常想,發明這個詞的人,是因為什麼事情讓他想到這麼組合出這樣的文字?
是跟她一樣失去一塊肉這樣的痛嗎?
「雪亭姐,您還好嗎?」
瑀柔這兩年來,第二次看到雪亭一邊打著手機一邊掉淚,那痛澈心扉的情緒都能深深感染到年紀輕輕的瑀柔,讓她都不禁濕了眼眶。當然,她一樣沒有得到回應。
……
雲熙一聽到蘇州兩個字,本來還沒有感到什麼,但是雪亭一向不善於說謊,他隨即看到雪亭話說到一半停止、在加上不打自招的表情,讓他知道來的人一定跟許風有關、或就是許風?
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沒有來往了。
他把手上的記事本用力丟向了桌上,把坐在前麵的玫琳嚇了一跳、回頭隻看到滿臉怒容的小雲老師。
在世上有一種人,他並沒有惹你,真的完全沒有,但你跟他就是不對盤,像兩個同名磁極一樣,永遠都相排斥著合不在一起。
他跟許風就是如此。
雲熙清晰的記得他剛轉學來時,觀察到雪亭對一個矮矮的小胖子同學特彆好,那小胖子每天都紅著臉、肉呼呼的臉頰把那單眼皮丹鳳眼都擠成一條線,實在難看死了。
小胖子每天早上來衣服都還是乾淨的,但到了放學,白色的衣服卻變的又黑又臟,他看著小胖子心想,一個人為什麼可以把自己弄得這麼臟?小胖子常去惹一個短發瘦小的女生,那小女生就開始破口大罵追著他跑,然後他卻開心的不得了。
他發現雪亭每天放學後都要留下來檢查教室衛生,他趁著有次隻有她一個人時,跟她說了話,並帶雪亭回到他家。雪亭看著諾大的冷清家裡沒有大人,怕他肚子餓,到廚房裡熟練的做飯給他吃。然後他們兩停不下來的聊天,要不是他父親回到了家,他們兩都忘了時間。
九點多,他送雪亭回家,進了那個他從沒有見識過的破舊小區。
他走在雪亭的後麵,在昏暗的黃色路燈下,看到了那個每天在學校嬉鬨、老喜歡欺負女生的小胖子,快速的向雪亭跑過來,雙手緊抱住雪亭搖晃著,真是飆淚狂哭著長長一口氣說著。
說他到處找不到雪亭、說他好怕好怕雪亭不見了不要他了、說如果雪亭不見了他也不要活了、說他到現在九點多了還沒吃飯,他肚子餓死了,說他不要吃彆人家的飯,隻要雪亭做菜飯給他吃。
隻見雪亭雙手抱著比她矮的小胖子、一直撫摸、親吻著他的丹鳳眼溫柔細聲的說,我們馬上回去吃飯。
好不容易露出笑容的小胖子,突然從雪亭後麵看到了他,然後一臉驚慌、轉身快速的跑掉了。
第二天,雪亭帶著一副變扭、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小胖子到他麵前,介紹給他認識。
雪亭說,他叫許風,是她弟弟。
許風,從沒有正眼看過他。
雲熙跟雪亭說過這件事,雪亭大笑著說,可能是他那雙丹鳳眼眼珠太小了,所以雲熙才誤會。但他知道並不是。
高三時,幾次半夜他約了許風出來談判,他警告許風,雪亭是他的女朋友,不準許風再打雪亭的主意。但許風根本不理會他,他們兩個人總是一言不合打了起來,但他個頭一向比許風瘦小,每次總是受傷的最重。
之後雪亭發現了他們兩人同時都有傷口,把他們兩個痛批一頓問著原因,但他們兩誰也沒有說過為什麼。
雲熙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刺進他的手掌,但手掌怎麼的疼痛,都沒有他心裡那種酸痛來的難過。
不管他跟雪亭如何的親近,許風總是把他當空氣似的待在雪亭旁邊。
許風一直都無視於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