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營裡,天啟皇帝勃然大怒,怒罵道“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朕這是白白做了冤大頭張卿,你難道沒有聽見嗎這義州衛上上下下的人,都該殺。”
張靜一深深地看了天啟皇帝一眼,語出驚人地道“陛下,不是臣要抬這個杠,陛下這話不對,而是整個遼東上上下下的人,都該殺。”
天啟皇帝被張靜一的話嚇住了,這比朕還狠。
張靜一卻道“可是他們固然該殺,可又怪得了誰呢他們不將王法放在眼裡,難道是他們的錯嗎那喝茶的老卒有什麼錯呢他吃不飽,穿不暖,賣了一輩子的命,臨到老了,還要為了自己的兒子,在軍中聽用。你讓他日夜操練,他的餉銀卻拖欠了七八個月,就算是發放下來,那也七扣八扣,沒剩下幾個了。他該怎麼辦讓他時時刻刻將忠義掛在心裡,提到了陛下,就要露出感恩戴德的樣子嗎可他和陛下您八竿子也打不著啊他沒有去作奸犯科,沒有去投靠建奴人,就已算是良民了,你能教他怎麼辦”
天啟皇帝便漲紅了臉,最後冷笑道“朕會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天子。敢情他們這是將朕當做漢獻帝了,朕是太祖高皇帝,朕要做的是漢光武帝”
說著,他怒氣衝衝地道“要提早做好備戰,建奴韃子若是要朝寧遠去,那麼勢必要拿下義州衛,這義州衛,乃是寧遠的門戶,咱們就在這,給建奴人一個迎頭痛擊。”
張靜一笑了笑“陛下現在也相信,建奴人會來攻了”
“以前還有懷疑。”說到這裡,天啟皇帝的臉色沉下來,道“現在信了,隻怕這遼東一聽到有朕來這遼東的消息,早就有人悄悄給那建奴人送信去了,這建奴人知道朕在遼東,還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張靜一翹起大拇指,道“陛下果然聰明伶俐,與臣不謀而合。”
話雖如此,雖然一切好像都有準備。
可當義州衛外圍開始出現了大量的建奴斥候時,天啟皇帝還是不安起來。
其實這種不安,還是義州衛本身造成的,一時之間,這一座小小的軍鎮裡流言四起,衛中上下的人,惶恐不安。
義州所屯駐的軍鎮,乃錦州門戶,建奴人進兵,勢必要長驅直入,擊破義州衛才成。
於是乎,這義州衛駐紮在此的千戶官一麵立即向寧遠求援,一麵如臨大敵一般。
那些老弱病殘,個個都分發了武器,穿著如破絮一般的綿甲,登上了城牆。
派出去的探子很快送來了消息,一支兩千人的騎兵,已火速抵近。
先鋒兩千,且都是騎兵。
這讓義州衛上下已是慌亂起來。
傻子都明白,顯然建奴人是要大舉進攻了。
天啟皇帝也不禁開始慌亂起來,平日裡吹牛是一回事,真要碰到了事,卻又是另一回事。
更甚是生死存亡的事
何況寧遠那兒,還在為火燒行在,陛下不知所蹤的事亂成一團。
顯然,這些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張靜一看著淡定,其實也有些心慌,不過畢竟是經曆過戰陣的人,在召集了教導隊的教官們開完了會議之後,心也就漸漸定了下來。
“陛下,這建奴人,隻怕明日就可抵達義州衛,隻是他們長途奔襲,一定是人困馬乏,不會急著攻城,這裡的城牆低矮若是固守,肯定是指望不可若是等待援軍,寧遠那兒的情況,隻怕也不容樂觀,臣的建議是,趁著他們初到,立足不穩,直接攻擊,讓這些建奴人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天啟皇帝還以為張靜一會提出什麼十麵埋伏,或者是空城計之類比較有技術含量的戰法來呢。
結果開了一天的會,你就提出這麼個玩意,打就是了
於是天啟皇帝皺眉道“這樣能成”
天啟皇帝直直地看著張靜一,似乎想看出張靜一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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