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如蒙大赦一般,忙是點頭,碎步走了。
隨即魏忠賢又分吩咐這東廠的宦官“這上吊的宦官,給咱往死裡查,他平日和誰交好,外頭有什麼親戚,立即給我拿人,一個都不能放過,給咱順藤摸瓜,咱要知道,他平日接觸了什麼人,誰給了他的錢,他從前和誰賭錢,又輸了多少,事無巨細,一丁點也不得遺漏。若是查不出,你也就不必來見咱了,自己找個地方自儘吧。”
這宦官一個字也不敢吭,磕了個頭,便也忙是去了。
魏忠賢這才恍惚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天啟皇帝,看著天啟皇帝蒼白如紙的臉色,他心裡越發的擔憂,於是看向了張靜一“張老弟事到如今,該如何”
張靜一亦是擔憂地看著天啟皇帝,隻吐出了一個字“等。”
魏忠賢也隻好點點頭“這樣說來,幕後主使之人,十之八九就是那個通了建奴的人了,此人膽大包天,已到了這般的地步,一定是他得知京城開始嚴查的時候,便決定鋌而走險了。”
張靜一點頭,篤定地道“不錯,若是陛下中毒,甚至可能駕崩,那麼這時,勢必會出現像當初信王帶讀書人入宮的情況,真到了那時,廠衛哪裡還有功夫繼續徹查他一旦陛下出了意外,你我二人,隻怕就得想著辦法調集人馬,防範未然呢。如此一來,廠衛的人手,就不可能到處打探了,這也給了他足夠出逃的時間。”
魏忠賢點點頭“可見此人狠毒和猖獗到了什麼地步。不過,咱就不信一點痕跡都沒有,田爾耕”
田爾耕一直都在這裡,看著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心裡亦是驚懼不已。
此時聽到魏忠賢傳喚,他才上前來“乾爹。”
魏忠賢瞪了他一眼“你還在此做什麼錦衣衛立即出動,圍繞那個上吊的宦官,給咱往死裡查他的底細。”
田爾耕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道“是。”
說著,便起身,如蒙大赦一般地火速出宮。
宮中已是亂做了一團。
雖然魏忠賢已命人圍了西苑,任何人不得出入,可這消息,還是在宮中開始傳開了。
天啟皇帝依舊未醒
又有幾個禦醫來,都號過了脈,而後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不過他們得出的結論,似乎都不太樂觀。
再遲一些,便是兩個太妃和張皇後以及張妃也來了。
聽聞了消息,後宮已是大亂。
幾個婦人聯袂而來,一個個急得團團轉的樣子。
陛下被毒死,這可是天大的事,若是出了任何一丁點的岔子,這就意味著宮中會發生劇烈的變化。
外頭有宦官高聲道“兩位太妃娘娘駕到,皇後娘娘、張妃娘娘駕到”
於是張靜一連忙回避。
而魏忠賢則迎了兩位太妃和張皇後、張妃,低聲說著事情。
那東李太妃和張皇後憂心忡忡,西李太妃則若有所思。
於是,便將禦醫招來,詢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很不好,幾位娘娘”此前診斷的禦醫低聲道“這河豚毒無藥可解,比砒霜還要毒隻怕隻怕”
皇後張嫣不耐煩地道“難道就沒有一點施救的手段嗎”
禦醫嚇得哆嗦,他幽幽地道“陛下中毒之後都是都是新縣侯在施救”
這意思是說不關我的事啊。
禦醫說到這裡,還想說下去。
冷不防,一隻玉手已揚起來,狠狠摔在這禦醫的臉上。
啪。
禦醫嚇了一跳,忙是捂嘴。
卻見張妃冷冷道“你身為禦醫,本該你來施救,我兄弟不過是想幫襯一二,反倒你想撇清關係嗎”
禦醫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那張靜一可不是好惹的,便忙拜倒道“萬死。”
兩位太妃各自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很顯然,他們覺得張妃此舉很不妥當。
皇後張嫣也露出幾分不悅的表情,不過卻是道“陛下若有不測臣妾人等,該如何是好”
說罷,低聲啜泣。
倒是此時,病榻之上。
天啟皇帝的手指卻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微微顫了顫。
天啟皇帝隱隱地聽到了哭聲
這哭聲越來越清晰。
天啟皇帝下意識地想“朕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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