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隻好硬著頭皮道“陛下放心吧,一文錢都跑不掉的。”
天啟皇帝還是放心不下,想要張口再說點什麼,終究還是忍住了。
張靜一見他這樣囉嗦,便忙道“臣還需去見一趟那皇太極,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安排此人”
天啟皇帝想了想道“他開了這口,也算是為查出朱純臣立了功勞。此人對建奴了如指掌,對遼東的局勢也看的十分透徹,若是他真心歸降,當然有大用。可若是還彆有所圖,害處也不淺。你看著辦吧,若是後者,直接殺了了事,和建奴人,有什麼信用可言的可若是前者,那麼就授予他一個官職,給他一個建州衛指揮使如何”
張靜一便道“那麼臣自己拿捏了”
天啟皇帝點頭“此人落在你手裡駕馭,朕放心一些,若是其他人駕馭他,朕還真睡不著,立時將皇太極殺了,才可以絕後患。”
張靜一得了這話,便行了個禮“那麼,臣告退了。”
天啟皇帝又不忘最後叮囑“記得抄家的事”
此時,田爾耕乖乖地跟著魏忠賢到了司禮監。
他一臉後怕。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若是衛家的案子,他過問了幾句,或者是親審,那麼可能,他就會和周正剛一樣,也要栽進去了。
當然,田爾耕很清楚,這還得多虧了自己的乾爹,若非自己的乾爹當機立斷,選擇保住自己,自己隻怕也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這時候就像犯錯的孩子一般,亦步亦趨地跟著魏忠賢。
魏忠賢則是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埋頭朝著司禮監的方向走。
良久,田爾耕實在憋不住了,他低聲道“乾爹這一次”
說到此處,魏忠賢卻果斷地轉過身來,揚手便給他一個耳光。
啪嗒一聲
田爾耕被打的結結實實,半張臉一下子紅了,可他卻隻是捂著臉,連忙道“是兒子無能”
魏忠賢陰冷地道“你何止是無能,你就是一個廢物似你這樣的酒囊飯袋,居然也好舔著臉掌著錦衣衛若不是咱手裡實在無人,非要宰了你這廢物不可。你看看你選用的都是什麼人,看看平日裡你都在做什麼廠衛廠衛,這廠衛乃是咱的根基,若是根基都不牢固,咱不就真成了專門伺候人的嗎咱這些年來,每日在陛下的麵前,端茶送水,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能掌好這廠衛現在卻因你這窩囊廢讓咱在陛下的麵前抬不起頭來,這錦衣衛無能,要了有何用天子親軍,到了你這手上,成了土匪窩嗎”
田爾耕啪嗒一下跪倒“兒子也是被那周正剛騙了。”
魏忠賢咬咬牙,本來還想罵,卻又覺得,碰到田爾耕這種廢物一點脾氣都沒有。說白了,這種人隻適合做狗腿子,跟著他這個九千歲打秋風的,若真有本事,又何至於認他做乾爹
可換一個角度來看,若是真有本事的人,他駕馭得住嗎
於是,魏忠賢隻好道“錦衣衛,接下來需得要好好的整肅一番,揪住一些似周正剛這樣的人來,一定要給陛下一個交代。張靜一現在做了指揮使僉事,雖是你的副職,乃是你的佐官。可你要明白,你不能將他當尋常的佐官看待,該敬的要敬,有些事,可以和他商量著辦。衛裡的油水,彆一人獨吞了,想辦法,要分出去一些,當然不能以私人的名義,儘力給新縣千戶所一些好處便是。你那點油水,人家也瞧不上,人家有多少錢”
田爾耕老實地跪在地上,忙不迭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不知乾爹還有什麼交代”
魏忠賢便想了想,又道“可有些東西,該抓牢的,你必須要抓牢,南北鎮撫司,曆經司,還有詔獄,這些都是錦衣衛的根本,你得死死的抓住。各地的千戶所除了那新縣千戶所之外,也要牢牢的抓在手裡。這是你的根,是你的命根子,知道什麼叫命根子嗎就是沒了這寶貝,你便要斷子絕孫的玩意。”
田爾耕還沒見魏忠賢發過這樣大的火氣,連忙乖乖地道“是是是,兒子一定記著了。”
魏忠賢緩了緩,又道“不要乾涉張靜一辦事,不要乾涉新縣千戶所,極力便利,見了張靜一,要問聲好,抓著自己該抓的東西,從此往後,你要記得,這錦衣衛,再不是你說了算了,你若還像從前那般,飛揚跋扈,不知自己是誰,到時死了也休怪咱不念父子之情。”
田爾耕牢牢記下“是”
“起來吧。”魏忠賢臉色微微緩和“現在陛下最關心的隻怕是抄家了,卻不知能抄出多少來,若是能抄個幾十上百萬兩,隻怕陛下又要龍顏大悅,張老弟的功勞不小啊。”
說罷,他歎了口氣,心裡不禁有些嫉妒。
還有。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