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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朱由檢徹底地懵了。
他有些不敢去相信這個事實。
這怎麼可能
他一臉慘然,張大著眼眸,看著王承恩道“孤王自就藩以來是一日一日都不敢懈怠孤王那區區流寇如何能破城”
王承恩卻已淚流滿麵,拜倒在地上道“信王殿下這是真的,您快跑吧,奴婢殿後”
朱由檢卻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依舊難以置信地道“不,絕不可能城是破不了的破不了的,孤王還有信王衛,還有王文之快,快去召他們來見孤王要見他們”
王承恩看著朱由檢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卻最後還是哽咽著道“王文之已帶著人去降了,就是他,迎了流寇入城”
朱由檢整個人都僵住了。
王文之降了。
這怎麼可能呢
他是這般的忠心耿耿,他帶兵也一向不錯,他難道不是孤王的左膀右臂嗎
朱由檢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搖著頭道“不可能的,王文之忠心耿耿,他絕不會負孤王的”
王承恩抬頭,看著失魂落魄的朱由檢。
其實王承恩是了解朱由檢的,他雖然口裡說著不可能,可實際上,信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這個少年人,其實現在已是滿頭白發,熬得幾乎要油儘燈枯了。
朱由檢乾瘦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隨即又道“將士們呢就算是有人要迎賊,難道那些將士不會”
“殿下”王承恩悲切地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將士,所謂的一萬五千信王左衛,其實都是騙人的奴婢也是方才得知,這事從王文之帶兵回來開始,就已經傳開了,大家發現數目根本不對,他虛報了一萬五千人,七百多匹馬,可實際上人數不過兩千餘,馬匹不過數十,而且其中多為駑馬殿下啊他們這是欺您啊那些將士,其實都是老弱病殘,甚至還有人,連棍子都撿不起來,老的得拄著拐杖。可是王家王家方才外頭,因為大亂,所以有人來和奴婢說王家人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金銀和錢糧來供應流寇了。這些金銀和錢糧從何而來還不是從殿下的手裡一點點的摳出來的”
朱由檢就像一下子給抽乾了力氣般,踉蹌了幾步,而後一下子跌坐在了椅上。
他雙目無神,一下子仿佛又老了十歲,口裡道“你騙孤王,你一定是在欺騙孤王”
說著,淚水已是流淌了出來。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是欺騙呢
分明孤王對他,可謂是推心置腹,孤王對他,是掏了心窩的啊。
王承恩哭道“事到如今奴婢怎麼敢欺瞞殿下呢這些都是千真萬確啊。殿下可以出去看看,看看外頭現在莫說是城門,便是在街上,也有不少人都要迎義軍呢若非是王文之如此,何至於區區流寇都能破城”
朱由檢僵住了。
他低著頭,臉色越發的可怕起來。
和所有被詐騙的人一樣。
起初是不相信。
而後是懊惱和悔恨。
朱由檢此時竟不再哭了,他收了淚,隻凝視著王承恩。
王承恩此時顯得有些急切,道“殿下還是快走吧,再不走,就怕來不及了,奴婢還可抵擋一陣。”
朱由檢卻是搖頭道“不能走,孤王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孫,歸德就是孤王的封藩,孤王守土有責,死也要死在這裡。孤王不能走,也不能俘,天潢貴胄,皇家血脈,當今皇帝的親兄弟,豈可落在賊子之手流寇所過之處,人人都在迎賊,當地的官吏不是遁走便是乞降,死節之人,寥寥無幾,那麼,這一切就從孤王開始吧”
王承恩嚇了一跳,他立即明白了朱由檢的意思。
“殿下三思。”
“你是了解孤王的,孤王既然決心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說罷,朱由檢站了起來,直直地看著王承恩“給孤王取白綾來,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王承恩搖著頭不肯。
朱由檢勃然大怒,隨即親自取了一根長繩,搬了錦墩,踩在上頭,將長繩結好。
王承恩不敢上前觸碰朱由檢,可阻止不是,不阻止又不是,隻是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腦袋已磕的都是血。
他臉色慘然,悲切地大叫著“殿下,殿下我們還有機會趁亂出去的,殿下您不能死啊”
朱由檢踩在錦墩上,滿眼絕望,一臉悲愴地看著王承恩“你你很好隻是你不過是一個宦官,隻怕沒什麼用。你去請溫長史,等孤王死後,你請溫長史來,他素來是忠心且有辦法的人,你告訴他,請他帶著朱慈烺,潛逃回京,皇兄會想辦法護佑世子的皇兄會”
說到這裡,他已泣不成聲。
王承恩卻哭得更厲害了,邊哭邊道“殿下,那溫長史也降了,有人在街上,看到他的三公子帶著人迎賊,還說溫長史去了城樓”
朱由檢聽罷,雙手依舊還掛在吊繩上,臉色卻又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