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又是一排火銃發出了巨響。
明初的時候,明軍就很熟練的使用了火銃,並且創立了三段擊。
也就是將隊伍分為三排,采用的是第一排射擊,第二排第三排裝填火藥,而後大家輪流進行射擊,確保隊列中的槍彈,可以連綿不絕的射殺前敵,
隻不過這一次,生員們采取的卻是兩段擊。
因為
李定國進入後隊之後,開始火速地裝填火藥,因為不必裝填火繩,所以減少了一個步驟。
這樣裝填火藥的方式,他已不知經曆過多少次了。
使用火槍,其實最重要的就是訓練有素。
一支訓練不足的軍隊,即便給他再強大的火器,其實也是無用的。
同樣的燧發槍,若是放在遼東的官軍手裡,裝填一輪需要半注香的話,那麼生員們可以將這時間縮減到它的三成。
不隻如此,為了儘力的縮減時間,除了燧發槍比火繩槍減少了步驟之外,所有的火藥,都是事先用豬皮包裹好,確保每一包火藥劑量一致。
而生員們要做的,就是直接取出一個個藥丸,用嘴撕開,而後再將火藥火速塞入火槍之中,緊接著,再用專用的通鐵條將火藥夯實,最後裝入彈丸。
因而,第二列射擊完畢之後。
原先的第一列,便已火速地裝藥完畢,他們又迅速地頂替了第二列原來的位置。
所有人抬起了火銃。
“砰砰砰”
又是一陣火銃聲如炒豆一般響起。
連綿不絕的火力。
在這短短的三十步之內,居然從未間斷。
快得讓人窒息。
尤其是兩列生員的配合,幾乎到了無間的地步,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在下一刻即將做什麼,他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前進,抬槍,射擊,而後迅速的後退,讓出射擊的位置,裝藥,置入彈丸,向前,抬起火槍,繼續射擊。
這一係列的動作,幾乎到了整齊劃一的程度。
而這些他們平日裡在校場之中,已經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已不知進行了幾千幾萬次。
哪怕是做夢之時,都有人夢到自己正在進行裝填火藥的動作。
呼嘯而來的騎兵,原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
尤其是當他們看清了這些步兵的臉時,麵上已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可他們顯然萬萬沒有想到,這短短的三十步,卻如登天一般漫長。
一輪輪射擊,衝在最前的人一個個地倒下。
前進的速度開始放慢。
緊接著,後隊又衝上來,依舊無法抵擋這射出來的密集火銃。
又有人倒下
到處都是哀嚎的人。
倒下的人和馬已經形成了路障。
讓後隊的人更難衝刺。
他們的速度放慢了,可東林的生員們卻沒有放慢速度。
他們依舊還是機械式地不斷的裝藥射擊。
短短半盞茶功夫,這如旋風一般的鐵騎,居然隻向前衝擊了二十步,卻已留下了兩百具屍首。
此時整個關寧鐵騎,依舊接近崩潰的邊緣。
就算衝在最前的人,此時也已膽寒。
他們分明知道,隻要自己跨過拒馬,跨過大車,便可衝入陣中,而後對這些火銃兵們大加殺戮。
可是已開始有人動搖了。
隻是後隊卻又有震天的馬蹄聲傳來。
那李如楨顯然也看到了情況,他立即察覺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糟糕。
於是,罵了一句吳襄這個酒囊飯袋。
卻不得不直接提著刀,大呼一聲“殺。”
一聲令下,又是千餘鐵騎,衝殺而至。
若是不將所有的預備隊全部投入進去,李如楨當然清楚,前鋒的軍馬,一定會崩潰。
或許因為有了生力軍的緣故,所以即便是吳襄這些人,雖是膽寒,可此時依舊還是咬著牙,拚命堅持。
現在最大的問題反而成了自己人。
那地上數不清的人馬屍首,橫七豎八,有的地方,更是屍積如山,反而阻擋騎兵的衝刺。
不隻如此,一些落地的人,扔未死,於是在地上爬著,哀嚎著,慘不忍睹。
還有一些受傷的馬在戰場上亂竄。
前方有刺鼻的硝煙味,所以許多無主的戰馬並沒有朝著東林軍校的車陣去衝,而是調轉了方向,朝後狂奔。
一時之間,又是人仰馬翻。
關寧鐵騎這一次算是被打懵了。
之所以如此狼狽,更多的是輕敵的緣故。
若是有充裕的時間,他們完全可以先用遠程的方法,先給東林軍校製造一些傷害。
隻是在此時,就算是後悔,也已晚了。
浩浩蕩蕩的鐵騎,依舊源源不斷地進行衝刺。
隻是這一次,再沒有人對眼前的對手小視了。
“今日我等若不儘殺這些人,明日我們誰也彆想活,我們的家小統統都要受株連,給我殺,死也要同歸於儘”吳襄怒喝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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